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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依一阵心寒。
太子哥哥竟这般维护那个女人?
面色微白,紧抓着心口的衣服摇摇欲坠。
若是从前,即便再不喜欢,看在她是江家人的份上,也会问上几句。然此时却是满心厌烦,恨不得叫人把她从这里拖出去。为防日后生出事端,将江、谢两家牵扯进来,耐着性子与她解释。
“你暂住东宫的事情,本宫并未与阿鸢提及,阿鸢亦不知你的存在。她的心思不在这些事情上,不要以你之心度她之腹。让你离开的是本宫,与阿鸢没有任何关系。”
太后将她身后的箱笼盖好。
“本宫即将大婚,不希望这东宫里有杂七杂八的人。本宫的话,你可听清楚了。若再让本宫听到有任何揣度,不利于阿鸢的言辞,你这个江家嫡女不要做了!”
江若依只觉得眼前一白,身子晃了下。
她不是江家长房嫡出的子女,而是从偏房过继到长房的。家族中与她同龄,比她聪慧,比她漂亮的还有许多。一旦太子禀明皇后,皇后告知江家,她这个嫡女随时可能变成庶女。
嫡女和庶女虽都是江家,待遇上却是千差万别。说句不好听的,依着她嫡女的身份,就算嫁不了太子,也能入侯爵之家做个正室。一旦成了庶女,莫说侯爵之家,就是普通人家的正头娘子也要掂量掂量。
说白了,家世好的看不上江家庶女,家世不好的不敢娶江家庶女,她们的归属大多是为妾。
她的生母便是江家偏房里小妾,那种日子她想都不愿想。
深吸一口气,看向太子的眼睛:“太子哥哥当真容不下若依吗?哪怕若依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没有非分之想?”太子看着她:“若没有非分之想,又怎会找到这里?江若依,本宫是东宫太子,你和江家的那点儿小心思本宫还是清楚的。”
“既如此,太子哥哥为何还要接若依进东宫,太子哥哥当真对若依无意吗?”江若依红了眼眶,口无遮拦道:“若不是谢家给太子哥哥施加压力,若不是陆知鸢这个小肚鸡肠的,从破落侯府出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嫡女,太子哥哥又怎会这般对若依?太子哥哥对若依的好,若依是看在眼里的。”
“江若依!”太子头疼道:“你这么能想,怎么不去写话本子呢?”
“让你住进东宫是外祖父的意思,母后拒绝过,本宫也拒绝过,奈何外祖父以死相逼,母后与本宫不得不妥协。”
“你进东宫时,母后可有出面,本宫可有出面?你住的地方是东宫最为偏僻的后院,你也算聪明,就没想过个中缘由?”
“本宫自幼得父皇亲自教导,去外祖父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你,是过继到长房的嫡女,年满十三才能进宫。在你住进东宫前,你与本宫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三次,你口中的青梅竹马从何而来?”
太子深吸一口气,指着地上的东西。若论青梅竹马,也该是他和他的阿鸢。从八岁到十五岁,他陪伴了阿鸢整整七年。他是亲眼看着她从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即将嫁给他的异常合格的太子妃。
江若依还在挣扎,自欺欺人道:“若依不信太子哥哥心里没有若依。若太子哥哥真的不在意,为何要在若依生辰开启府库,为若依挑选生辰礼物。太子哥哥送若依的那些东西全都价值不菲。”
太子蹙眉,问站在一旁的左一:“本宫有送过她东西吗?”
左一面无表情道:“江姑娘与太子妃是同月生辰,殿下为太子妃挑选生辰礼时会将一些看不顺眼的挑出来。管家将它们收起,依照府中记录,用作送礼。江姑娘口中的生辰礼,应该是管家安排的。”
江若依面如死灰:“不是太子哥哥送的?”
“本宫没那么闲,还要专门给你找礼物。”太子道:“该解释的都解释了,能否想通是你自己的事情。烦请告诉江家,东宫也好,后宫也罢,都不会再有江姓女子。江家,只要安安分分的,无需再出一个宫妃,亦能保住眼前的荣华富贵。”
江若依踉跄一下,抬着下巴问:“太子哥哥这么说,把江家置于何地?太子哥哥不要忘了,您与皇后娘娘能有今天,都是江家在背后扶持的。”
“江家也得到了江家想要的东西。”太子眯眼,变了脸色:“江若依,江家的事自有舅舅做主,轮不着你一个过继的嫡女质问。限你日落前搬出东宫,方才那些话,本宫不想也不愿听到。碧玺,带你家小姐回去整理东西。”
小丫鬟上前,把江若依扶了下去。待她们走远,太子才对左一道:“从前还觉得她是个懂事的,今日一看,着实有些失望。吩咐管家,除太子妃外,其余人等不得随意入东宫,尤其是江家的。”
左一低头,看着自个儿的脚尖儿:“太子觉得江姑娘烦?”
“何止是烦,简直是难缠。”太子摇着头:“本宫无法想象,父皇,还有先皇他们是怎么在这些女人中间打转的。一个哭,两个嚎,还有几个要死要活的,单是想想,本宫都觉得本宫这头要炸了。”
“殿下放心,后宫里头的这些事儿都是由太子妃或者皇后处理的。殿下跟前的都是撒娇的,懂事的,温柔小意的。”
“算了,依着阿鸢那脾气,哭的赏颗哑药,嚎的关进地牢,要死要活的干脆就要让她们死了算了。阿鸢比本宫还要烦这些东西。”太子摇头,顺带着搓了搓自个儿的胳膊。
对于后宫争宠,从前是只闻其事,不在其中。直到江若依闹到跟前,他才知道这种小有心机的女人有多烦。阿鸢也会算计,可她的那些算计都是利于朝廷,利于百姓的,不像这些人,只会争风吃醋。
对着左一感慨道:“本宫终于知道阿鸢她为何不愿做太子妃,不愿入后宫了。若宫里都是江若依这样的,烦都烦死了,哪里还有心情去做别的?今日这个,明日哪个?枕边人都是居心叵测之人,怕是连睡觉都睡不安稳。难怪父皇和先皇他们从不让后宫嫔妃在塌上过夜,搁谁谁能睡得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止是相爱双方的忠诚,更是家庭稳固,耳边清净。”
左一:“殿下是要独宠太子妃?”
太子:“错,本宫是要太子妃独宠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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