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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点了点头,“先生给的那两本书我都有在看,论语确实精妙,至于道德经……”
少年羞愧一笑,“嘿嘿,我有点看不太懂。”
张诚闻言他哈哈大笑起来,脸颊上泛起两只酒窝,十分好看。
陈萍也是一同跟着大笑起来,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会心一笑。
陈白好生愣住,他抬头看了一眼身前的两人,只觉得年轻先生的笑容十分真切,王爷陈萍的笑容则有些可憎。
“哼。”少年呲牙,一言不发的就往回走。
“嘿,你去哪儿?”陈萍仍旧忍不住笑意,他高声问道。
陈白眼神一沉,没来由加快了脚下步伐。
张诚意识到了问题,他朝陈萍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旋即便跨过门槛,朝陈白追去。
少年翻身跨上马车,目光有些暗淡。他深吸两口气,刚打算抽打马鞭子,却发现方才的年轻儒生,此刻竟已然站在了自己身前。
“张先生?”陈白诧异,身为问心境修士,竟对张诚的行动毫无察觉。
张诚点头微笑,他缓缓开口解释道:“方才我与王爷不是在笑你,只是听了你的发言,我们心里有些共鸣,你莫要生气,好不好?”
陈白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他看了一眼还站在门口的年轻王爷,抬手作揖。
“王爷,小白错了,不该乱发脾气,请您恕罪。”陈白说道。
陈萍转头大笑,他爽朗道:“小白啊,别一口一个王爷王爷的,你大可直呼我名讳便是,不在王府,你我就是哥俩,咱平辈论交。”
陈白愕然。
张诚哈哈一笑,转头走回竹楼方向,他勾搭起陈萍的肩膀来,两人一同朝学塾内走去。
陈萍突然对陈白高声说道:“小白,等下把我车厢里那两坛子桂花酿拿来,今晚咱们宿醉。”
少年应声说“好”,旋即笑着驾马远去。
……
陈萍与张诚行走在这座算不得有多风雅的小竹楼里,细细的打量着竹楼上的点滴,不觉回忆起了一旬前与陈白初到此地时,听年轻书生讲起的一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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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张诚,那可是这白沙镇乃至整个禹州,远近闻名的读书人,是中过举人的私塾先生。
而这座小竹楼,原本住着一位老学究儿,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是姓范,曾娶过一位姓胡的屠户家的女儿为妻,热衷于考取功名。
只可惜这老头儿年少轻狂,曾因为一些琐碎,得罪了县里的教谕,最终苦读二十年,却也未落得个童生,无缘科考。
童生是没着落,可老学究儿也要吃饭不是?
苦读了二十年,原本地里刨食儿的本事也生疏了。无奈,便回乡修了这座学堂,美其名曰要坐堂讲经,桃李遍天下。
只可惜教书几十年,教出的除了地痞无赖,便是酒囊饭袋,一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没教出来不说,却个个眼高于顶,议论当今世事,嘴下从不留德。大体全是我上我也行的样子,外人看了耻笑,学究也感到难堪,身体随着年龄的增加一日不如一日,终于还是在五年前冬末病倒了,而这一倒,便倒进了坟墓。
好在,老天爷好像只是跟那位姓范的老学究开了个玩笑,三年前,其关门弟子张诚考中童生,而后秋闱,又再次考取了第七名解元,不可谓不春风得意。
如此一来,在张诚的风头一时无两之下,乡里乡亲也便消停了说闲话的嘴巴。再之后,有人去看过那位姓范的教书先生的坟墓,这才知道此人原来名叫“范进”,“进士及第”的“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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