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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有风闻说,这是因为京城的风气越来越差,石马预感到了王朝末年,这才出来提醒世人,天下将变。”
说着停顿下来。
这次停顿的时间要更长一点,加上远离市井热闹之处,身边越来越安静了,只剩两名道人的脚步声。
“贫道又曾听闻,凡天下的精怪,原本越是愚钝的,成精就越不易,所以狐狸成精最多,老鼠猫狗也不少,树木花草成精更为不易,可树木花草好歹是个活物,石头雕塑成精,就更是少之又少。”
“道友听闻的东西也不少啊。”林觉点头,“不过确实如此,这两尊石马能够成精实在不易。”
“可道友看,这两尊石马并不寻常,它们既在京城,又在观星宫门口,未必不是受了京城的繁华人气,受了观星宫的灵气才成精的。”樊天师依然以平静的语气说着这等大胆的话,这样就算是被人听见,也会觉得,以樊天师的身份地位,说这种话并不奇怪,“然而到了现在,京城无论王公贵族的风气也好,文人士子的气节也罢,都大不如曾经,而观星宫和他们供奉的天翁,好似也没以前……”
“道友以为!”林觉虽然平常自己也会说这种话,不过此时却开口,打断了樊天师,“是因为这种原因,它们才从京城和观星宫离开?”
“拙见,个人拙见。”
“嗯……”
林觉细细一想,却觉得很有道理。
两人继续往前走,也继续闲聊。
就如今天下午与陶道长闲聊一样,林觉并不管那位陶道长是个什么样的人,性格如何,有什么喜好,是否与自己合拍,也不聊那些,只说两人都有相当造诣与兴趣的御物之法,只取这一窄窄方向上的乐趣,就会纯粹而快乐。
此时也是一样。
林觉不去管樊天师的品性,不去想别的对错,只经由他的见识,聊着此时京城的风气与观星宫和神灵。
此时的京城,王公贵族经常披散头发,赤裸身体,聚在一起饮酒,互相玩弄婢女和侍妾,如果你也是王公贵族却不这样做,就会伤和气,如果你出言批评这样的做法,因为它实在广泛,你反倒会被嘲笑,甚至有些迎合世俗的人,以不参与其中为耻。
因此有识之士皆说,这个朝代已经到头了。
此时的观星宫也以敛财为主,寻常人只觉得拜神不灵,可樊天师不仅被百姓敬重,也被京城的妖精鬼怪所敬重——
有时京城周边闹些小妖小鬼,聚仙府找不到别人,没有办法,只好求到樊天师的头上。樊天师根本“不屑于”出手,只下一道法旨,请他们带上多少多少供奉祭品,去哪里哪里,按照怎样的流程烧掉,又呼喊谁谁谁,请它帮忙出手,就自然有精怪收了祭品,前去除妖。
双方都很感激樊天师。
于是常有妖精鬼怪对他抱怨,秦州及其周边几州之地的神道早已失常了。
因此才有那么多的大妖盘踞。
若石马真有灵,离去也不奇怪。
“对了——”
直到走回宅院的门口,林觉这才想起,自己在遇到石马之前,还有话说,只是被那两匹石马给打断了。
“除了五行灵法,在下对收集各种法术也很有兴趣,既然聚仙府中有这么多的奇人异士,樊道友又交友广泛,便想请道友帮我问问有哪位身怀五行灵法又愿意与我交换一门两门法术的,我自不会吝啬,也不做欺骗。”
林觉说着,顿了一下:
“若是哪位奇人异士身上的本领合我的心意,也想请樊道友继续帮我搭线。就如今日的陶道友一样。”
“举手之劳。”
“作为回报,道友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助,我也定然不会轻易推辞。”
“……”
樊天师听见这话,却是神情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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