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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容夕远远地坐在飘窗的窗台上,浑身湿冷。雨打在窗子上,发出细微的滴答声,雨花凝成一条条小水河滑下。窗外,城市一片黑色,星星点点的光亮下,偶有迟归的人匆匆走过。风透过窗缝吹进来,刺入骨头的每个缝隙。
半夜,陆洲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
灯光柔和。
眼前是空空的椅子。
他的容夕呢?
陆洲的眼睛缓缓地转动,视线停在窗台上:季容夕曲膝坐着,双手抱腿,头磕在膝盖上,浑身湿漉漉的,黑色的薄衣服贴在身上。映着黑色的城市,孤单单的,仿佛一只黑色的天鹅雨天无处可去,只能蜷进陌生人的栖息地。
安安静静小心翼翼,下一秒就要破窗而出坠楼而去。
为什么会湿成这样?为什么会坐在那里?
陆洲心口一疼。
他咬紧牙关,撑起身体,勉强下了床,「怎么能让季容夕孤单地坐那里」,这样想着,身上就有了力气,他一步步挪到窗台,轻呼一声:“容夕,容夕。”
季容夕缓缓抬起头。
悲伤,神情|欲碎。
陆洲愣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季容夕:难过,隐忍,一双眸子折碎自己的倒影。世上那么多词语却无法述说无言的这一幕,只有一条悲伤之河静静地横亘在两人之间,无声流淌。
谁让他这么难过?
陆洲抱住了浑身湿冷的季容夕,没有一丝迟疑。
季容夕悲喜交加,滚烫发热的体温源源不断穿透湿冷的衣服,点燃冰冷的肌肤。
季容夕有点哽咽有点委屈,回抱住:“陆洲……”
拥抱的手很用力,记忆复苏:突如其来的痛,突如其来的暴戾……陆洲一悸,但爱意汹涌而来淹没了这一丝忧惧。他喜欢这个人,喜欢他的从容,喜欢他的若即若离,也喜欢他隐藏在平静表象下的惊涛骇浪。让他孤零零地坐在窗台上,怎么舍得。
陆洲呢喃:“容夕……”
季容夕欣喜又怆然:“我喜欢你,请不要……”不要恐惧,不要疏远,不要放弃我而去抓别人的手。
第060章第6发子弹|厉深4
【60】
白景一下火箭,直奔医院。
所幸陆洲的气色还凑合,休息半个月就能出院,白景放下心。
白景给他剥橘子:“陆洲你也是遭大罪了,当年爬雪山那里也差点没命。”
“多亏你来的及时。”陆洲心底一寒。
白景没察觉陆洲眼底的阴霾:“其实是你命大,我当时找疯了,巧不巧,我发现路上有车漏油,直觉吧,我跟着油点找上去。”
“漏油?”陆洲没听季容夕说过。
“然后进山里,没路,多亏绑架你的人走过的痕迹特别重,我才那么顺利找到那个坑的。”白景把橘子塞进陆洲手里,“怎么了?傻啦?所以说,你命大,准能长命百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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