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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抵赖了?不是说本官信口开河么?”吴春来讥讽道。
“是我信口开河,吴大人千万莫怪。吴大人帮我这一次,你要什么我都给。宅子银子田地都成,只要我有,我都给你。”林伯年叫道。
吴春来冷笑道:“谁稀罕。这些东西我只需点点头,有大把的人来送给我。钱对我是最没用的东西。”
林伯年愕然道:“那……那吴大人要什么?除了这些我还能有什么?对了,从今往后,我原凭吴大人调遣,吴大人说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我愿为吴大人效犬马之劳。”
吴春来哈哈大笑道:“你?你有什么用?你在朝廷混了这么多年,十年前你便是三司副使了,到今天你还是个三司副使。你交的朋友有几个有用?他们都是看中了你的银子罢了,在你身上捞些油水罢了。你被方敦孺参奏的时候,谁出面为你说话了?你告诉我你有什么用?”
林伯年羞愧难当,吴春来这些话比指着自己鼻子骂娘还要让人难以忍受,还要狠毒。但此刻,他无言以对。吴春来说的对,他确实没什么用,他这个三司副使根本就说不上话。也许在三司衙门里还能说几句,朝堂上他根本就是个小喽啰。两府中级别比自己低的官员说话都比自己管用,这也正是他多少次暗地里骂娘,想尽办法想要改变的地方。可是自己似乎不是这块料,根本就没有进展。十年前若不是花了重金砸中了一名杭州籍的副相,通过他得到了三司副使的位置,否则还不知会是怎样。
“况且,即便我替你保密,严正肃和方敦孺会饶了你?你做的那些事他们便查不出来么?严正肃和方敦孺要在朝廷立威,正瞌睡呢,你们送枕头了,他们会放过你们?好好想想吧,死到临头了尚且不知。”
林伯年颓然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喃喃自语道:“完了,这一关过不去了,我完了。”
吴春来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水,沉声道:“确实快完了,不过尚且有救。”
林伯年眼睛一亮,惊讶的看向吴春来。
吴春来眯着眼看着烛火道:“你那侄儿林觉不是方敦孺的学生么?又和严正肃关系不错,你怎么不去请他去通融通融?”
林伯年叹息道:“不瞒吴大人,我让林觉去说了,可是……他们压根不肯收手,林觉还被方敦孺骂了一顿。”
吴春来哈哈大笑起来:“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就知道是这样。方敦孺嘿嘿……谁能比我更了解他?六亲不认之人。十几年前我便领教了。即便是他的学生求他,他也是不肯的。还是老样子啊。”
林伯年哭丧着脸道:“吴大人,您适才说还有救是什么意思?”
吴春来答非所问道:“那林觉没替你想想办法?”
林伯年摇头道:“他能想出什么办法?他不过是布衣百姓,除了严正肃和方敦孺,他又能认识什么人?”
“梁王爷呢?林觉没替你去求求他?”吴春来道。
林伯年黯然摇头道:“没用的,就算林觉去求,梁王爷也不会趟这趟浑水的。我和梁王之间也没交情,他怎肯帮我。正如大人所言,这段时间,朝中官员一个个躲着我走,生恐我牵连了他们似的。人情凉薄如此,当真是让人寒心啊。”
吴春来冷笑道:“你倒怪起别人了,你自己做哪些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现在倒来怪人情凉薄?你这事一旦爆出来,谁沾惹上都会完蛋,你是要别人跟你一起完蛋么?当真是笑话。”
林伯年长叹道:“是啊,是啊,都是我自己的错,怪不得别人。现在后悔也晚了。就算吴大人放过我,严正肃和方敦孺也不会放过我。我死定了。我完了。”
吴春来静静的看着他,半晌后皱眉道:“林大人,你还是坐在椅子上吧,瘫坐在地上成何体统?你家丫鬟仆役瞧见了,岂非是折了你家主的面子。”
林伯年叹道:“我都要完蛋了,还要什么面子?这一家子都得完蛋,谁也跑不了,我还管这些?再说……我现在腿抖的厉害,也站不起身来,坐地上缓一缓再说。”
吴春来无语,倒也并不搀扶他起身,任由他瘫坐身前。
“林大人,我其实有救你的办法。”吴春来淡淡道。
“什么?当真么?”林伯年一下子便从地上弹了起来,腿瞬间不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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