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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曾。”
宋澜眼睛都气红了,手下的力道半分也没有减轻,逼着问:“那你有没有愧?”
梅砚闭了眼,一张玉脸略显悲戚,似乎不愿意答宋澜的话。
就在宋澜以为他真的不会再答的时候,忽然听见浅浅一声:“有。”
他有愧。
他有愧。
他有愧。
“哈……”
宋澜仰头笑了,泪却落下来,他登基以后,从未在人前流露过真情,更不曾落过眼泪,可他万万想不到,那个铁石心肠的少傅啊,他是有愧的。
他愧对了谁呢?
梅砚才觉得自己的下颔被松开,还没回过神儿来的功夫就被宋澜欺身而上。嘴唇被狠狠啮噬,牙齿被吮吸探开。
梅砚再次闭了眼睛,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挣扎,也没有躲。
“陛下……”梅砚的唇被松开,嘴角淌着血,面色有些红,“是臣有愧于心,若你……若你如此能好受些,臣也甘愿。”
梅砚说得很含蓄,但宋澜听懂了,他早已经明里暗里说过数次。
“行啊。”
宋澜一笑,弯下腰将坐在椅子上的梅砚打横抱了起来,一把将人扔在了内室的床上。
“这是少傅自己说的,朕可没有逼你。”
梅砚伏在床上,宽大的领缘张开,露出他颈上的疤,一张脸除了下巴被宋澜掐的通红,早已经化作了惨白颜色,唇上的血珠渗人的红。
他看着宋澜脱了外衫,闭了眼睛。
这些日子,他时时刻刻都能见到宋澜,他看到了宋澜在这个皇位上有多么不容易,也看到了宋澜心里爱恨交织的苦。宋澜那样恨他,又舍不得他去死,只能被自己心里那只嗜血獠牙的怪物咬的鲜血淋漓。宋澜想要他不如意,又不愿看到他不顺心,明明把他软禁在了癯仙榭,又松了口让他涉足政事。
宋澜再怎么位及人皇,再怎么杀伐果断,也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孩子啊。
梅砚当初想,如果奉上自己这条命,是不是能让过往都烟消云散,所以他如今想,如果奉上自己这具羸弱的病体,是不是能让宋澜好受一点点。
哪怕一点点也是好的。
宋澜的身子压上来,牙齿咬住了他的耳垂,啮噬间含糊地说:“梅景怀,朕好恨你啊。”
太久了,仇恨在宋澜的心里长成了一只恶魔,时时刻刻在他的耳边嘶吼:是他,是你的少傅,他居心叵测,从一开始在你身边就是别有所图,他对你好只是装模作样,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玩弄朝臣,他谋害先皇,他他他,他是乱臣贼子,罪无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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