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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虫子,程斩和司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蛊虫。但方婷否定了,说丁巫虽说称呼里带个“巫”字,但她从来都不弄旁门左道的东西,都是些中药方子,顶多就是些偏方之类。
姜周对虫子了解,她说,“斑蝥的毒性的确不大,一般也不会用来做蛊虫,但是做中药引子倒是有。”
中药之中的原料也不单单只是植物类,也会有虫子类的,甚至像蝉壳都是一味中药。
方婷说,“我和曲雅还特意查了一下,那个虫子作为一味中药就是活血化瘀的功效,丁巫说那天阿娟来找她,表示头疼得厉害,丁巫配的方子里有斑蝥,多少能缓解头疼的发作。”
至于阿娟去找族长的事也是那阵子,一趟趟去找,有时候是白天直接去田地里找,不少村民倒也看见了,族长曾经透露说是因为她跟阿城的婚事,但具体是怎样旁人不得而知。
后来阿娟到了晚上也去找族长,有一次被个村民看见,跟方婷说是族长送阿娟出的大门,族长像是心事重重的,脸色很凝重。
之后某一天,河岸上突然出现了不少死鱼,族长就下令了宵禁的时间,让大家晚上不要出门了,说这是天神发怒的迹象。
自打禁止夜里外出后,阿娟就没再找过族长。
丁巫对那段时间的阿娟印象深刻,因为她很担心阿娟的病情,就隔三差五地过去瞧瞧她,问问她头疼的情况。阿娟就笑着对丁巫说她头疼病好了,已经不疼了,并且谢谢她的药。
“丁巫跟我说,当时阿娟笑得可好看了,可是总是有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方婷轻声说,“后来丁巫想了好半天是这么跟我形容的,就是明明在笑,可眼里有悲伤。”
像是一个已经走到悬崖边的人,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会跳下悬崖的那种悲伤,没人能够得着她。
丁巫说,当时她心里就隐隐升起一种不详,但具体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直到后来丁巫才知道,那天阿娟的那声谢谢,是最后一次跟她说话了。
从那天开始阿娟就一大早出门,有时候一走就走上一天,村民们会经常看见她,但她不说话,也不跟别人打招呼,有时候在村东头,有时候在村西头,还有时候会坐在河边,对着河水里的自己看啊看的,看着看着就会自言自语。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
后来,阿城出现过一次。
程斩敏感,问方婷,“什么时候出现的?”
方婷很快就答上了,“特别巧,就在阿娟成为落洞女的头一天。”
司野闻言一怔。
那天阿娟就坐在河边,冲着河水里的自己痴痴笑,看上去神志不大清楚,有村民看见阿城去河边找了阿娟,像是要拉她走,但阿娟没跟着走,还突然发疯似的捶打阿城,被路过的村民给拦下了。
据村民说,当时阿城离开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还跟阿娟说他明天还会来,阿娟当时没什么反应了,又重新坐回河边,呵呵地笑。
第二天阿娟就成为了大家口中的落洞女,是被天神看上的新娘,村民们这才恍悟阿娟为什么像是疯了似的,原来她是要做天神的新娘了。
“所以,那天是阿城最后一次出现?”司野问。
别看方婷和曲雅是两位年轻的姑娘,但办起事情来着实胆大心细,所以对于这个问题方婷也是做了重点的询问,回答起来就很肯定了——
“对,从那天开始阿城就再也没出现过,哪怕到了仪式那天我们也没见过阿娟的未婚夫。”
“有人知道阿城的下落吗?”程斩问。
曲雅说,“阿城不是贡兰渡的人,所以一旦离开贡兰渡去了哪里大家都不知情。”
……
未婚妻成了天神的新娘,仪式当天未婚夫没出现在现场。
阿城不是贡兰渡的人,听阿丫说阿城也不是湘西人,他之前更像个四海为家的人,哪里有名贵的药草哪里就有阿城,他是个以贩卖药材为生的人。哪怕认识了阿娟,他也并不是在贡兰渡长住,总是去到一个地方采完了药草赚了点钱后就会回来找阿娟,会给阿娟买各种好吃的和好看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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