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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茅屋里的主人此时正在床上打坐,直到听见狗吠声,赶紧从卧榻上起身。她先是来到另一间屋子外侧耳倾听,里面的呼吸声平而稳,父亲正在熟睡中。
大风在呼啸着,不对,风声中夹杂着马儿的喘息声。她马上走到堂屋燃起蜡烛,然后走到大门前。
大门是闩上的,但门外有声音,她拉开门闩,打开门,一阵凛冽的寒风夹着大片的雪花对她迎面扑来,她退后一步,猛然呆住了。门外,一员大将倚门而立,盔甲鲜明,威风凛凛地站在屋檐下,一对锐利的眼光向她注视着。
她愣住了。
正是南北东西处,茫茫万古尘。
关河无尽处,风雪有行人。
李述也愣住了,想不到这破旧的茅屋里居然有这样一个容貌秀美若仙的佳人。
茅屋还堪赋,桃源自可寻。
寒风向她袭来,而他早被风雪冻得毫无知觉了,空气好像凝固了,世间的一切仿佛被冰封了似的,谁都没有说话。
“你是。。李将军?”半晌,她回过神来开口问道。
“你认得我?”李述感到奇怪。
“是的,久仰大名。”
“那太好了,小姐,我能请求在这儿借住一夜吗?”他礼貌的问。“可能有点唐突,我与部下走散了,预备要回安丰城,没想到遇到这场大雪,我迷路了。不知你父亲在不在家?我可以借住一夜吗?”他耐心地解释着,盔帽和肩上的铠甲积满了雪,每说一句话,嘴里的热气就在空中凝成一团白雾。
雪溪提着灯笼依旧挡在门前,如果是往常,她不会拒绝任何一个风雪中的客人,而收容一个陌生人对她来说没有不便。只是现在情况不同了,父亲病得很严重,她实在没有精力去收留一个陌生人,因为她无法保障他们的安全。“对不起,我父亲病了。你想借住的话,向北再走五里,那儿有一个农庄非常安全,他们一定会欢迎你的。”
李述望了望她说:“请原谅,我已经和风雪奋斗了大半夜,实在没有勇气再去走那五里路了。”
雪溪说:“也请原谅,今晚确实不便留你!”
这时,父亲苍老的声音传来了:“雪溪呀,请客人进来。”
家中有男人就好,只要有男人在,一切就方便多了。李述不理会雪溪的反对,一脚跨进门槛,反手关上大门,一面脱下盔帽,抖落上面的积雪对她说:“我能见见刚才说话的那位老先生吗?”
父亲又在里面喊了:“雪溪,到底是谁来了?”
“是李将军来了。”
“哦,风雪下得紧,让他进来歇一会儿吧!”
“好的。”雪溪把李述带进了堂屋,把灯笼挂在墙上,对他说:“请你先坐一下,我去给你煮点茶。”
李述说:“我能拜见令尊吗?”
雪溪:可以的,不过我先给你生个火,你的铠甲已经被雪水湿透了。
虽然李述极力克制着,但他仍然禁不住地在发抖,他的嘴唇已冻紫了,经屋里暖气一烘而骤然溶化的雪水正沿着铠甲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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