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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大少爷难得主动伸手去拍某个人的肩膀,就是力气大得一点都不像表达安慰——拍灰都不用这么用力。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其实是在借机报复祝师刚刚捏痛了他。祝师懵愣的表情让仇薄灯觉得有点好笑。
“找到了!在那里!”
陆净灰头土脸地从一丛茂密的枎叶里钻出来,喊了起来。
仇薄灯收回手,转身去看的时候,漫不经心地又喊了一声:
“阿洛。”
“嗯。”祝师低低地应。
还好。
仇薄灯想。
所有以“很久没”开头的句式,后面总是连着一段落满灰尘的时光,而他讨厌所有积满灰尘的东西,遇到了要么一把火烧了要么就让人把灰尘拍掉。现在灰沉沉的是个活人,不好直接烧了,左右又没有支使惯的侍者,他只好纡尊降贵地亲手拍上一拍。
还好,看起来还是能拍掉的。
“这鸟窝,够大的啊。”
左月生的圆脑袋从树叶丛里钻了出来,除了仇薄灯和师巫洛外,其余三人都被灰鸟甩到了枎木树冠里。神枎灵气最盛的地方,树叶一簇簇又浓又密,掉进去,就像摔进一张有些毛糙但又厚又蓬松的毯子里。
灰鸟的巢就搭在三枝树杈中间,乍一看,像间小小的木屋。
陆净的那块阴阳佩就挂高处,周围聚集着星星点点,萤火虫般的光华。一团团,小溪般流进巢穴里。
灰鸟落到巢边,发出轻柔的鸣叫,巢里响起另一道稍微低沉一些的鸟鸣,随后探出了另外一只羽毛颜色要更黯淡一点的灰鸟——是雌鸟。雌鸟的羽毛上满是血污,受伤的情况看起来要更为严重。
“原来是这样。”
仇薄灯明白了为什么灰鸟性情温顺,今天晚上的反应会如此狂暴。
它在保护伴侣。
祝师下意识想走到仇薄灯身边,结果他一动,灰鸟骤然紧张起来,展开双翅,将巢穴和里面的雌鸟护得严严实实,脖颈上的羽毛全炸开了。雌鸟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被它按了回去。
“得啦,”仇薄灯懒散地制止他,“你就别当什么迫害人家小情侣的恶势力了。”
祝师停下脚步。
不动是不动了,但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他表情倒没什么变化,但仇薄灯瞅着他笔直地站在那里,诡异地觉得这人就是有点不高兴了。
……什么事啊这是?
仇薄灯不怎么想理会他,但想了想,也没有再过去鸟窝那边,左右看了看,挑了根离鸟窝远点的树杈过去坐下,看左月生费力地和两只鸟比比划划,陆净从芥子袋里翻出一堆瓶瓶罐罐找能治伤的丹药,叶仓在一旁帮他整理。
“这个是……伏清丸。”
“玉露丹……不是这个。”
“这个也不是……”
“……”
左月生蹲在一边,眼珠滴溜溜地转:“我跟你换点伏清丸怎么样?”
这些丹药,随便拿一颗,都是有价无市,结果落陆净手里就跟糖豆子一样,看得左胖子直眼热。
陆净头也不抬:“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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