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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少灵十分识趣地往旁边让出半步,转眸见霍采英领着两名宫女匆匆赶到,忙低声说:“郡主,当心着凉。”
裴映慈默默颔首,在霍采英几声夸张无比的“哎哟”里披上宫女抖开的披风,脚步不停跟她们朝别院退去。
这边下意识回头,见几名内侍手忙脚乱把竹竿探进湖里,引导着孙若荧攀附抓紧,一点点将她拖回岸边,这才敢让宫女伸手拉上岸。
裴映慈明眸流转,见卢少灵仍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两人目光相触,她心底微沉,稍稍抿唇,冲他恬淡一笑以示感激。
二人退进别院,宫女忙取来一身衣裳,得霍采英吩咐关上门退出门去。
霍采英拿来干布给她绞发,她囫囵擦干身上的水,手脚利索地换上干燥里衣,这才觉得舒爽些。
霍采英边擦水边不忿道:“那孙若荧就是故意使坏,只不过你也是的,早该离远些!”
裴映慈不免低声自嘲:“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我还没学透,白跟她一块儿闹笑话。”
霍采英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她脑门,“不过,我瞧着卢少灵对你倒格外留意,你跟我说句敞亮话,你们在舟中当真没说什么?”
裴映慈心中一凛,忙敛了笑,淡声道:“人家一惯好心肠罢了,我与他能有什么?”
霍采英笑道:“你可别赖皮,众目睽睽,我在台上更瞧得分明!他毫不犹豫舍身救你,怎能用好心肠糊弄过去?若说好心肠,怎么救起了你,偏冷落孙若荧?”
裴映慈微怔,自然说不过她,又深觉方才太过荒唐,这么多双眼睛瞧着二人搂在一块儿,她还披上了卢少灵的外衫,男女授受不亲……哪怕这是在长公主私宴,可彼此来往不过点到即止,贴身搂抱已然越界过深。
就算她说不介意,旁人也免不得将这事添油加醋传扬出去,届时又当如何?只要有心,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有过李二这单子烂事,她已见识到谣言的威力。
她心乱如麻,秀眉蹙紧,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哪知霍采英还存心逗她:“还是说你瞧他不上,不愿下嫁?”
裴映慈忙抬眸瞪她一眼,脱口而出:“嫁人有哪里好?”
“有哪里不好?”她声音一扬,眼神嗔怪,“有人关心冷热饥饱,有人留意开心难过,还多个饭搭子游伴儿,今后生个一儿半女的多热闹呀!”
“除了生养,我养条狗倒也能行,还不必受气,只有我欺负它的份。”裴映慈轻笑。
霍采英抬手拍她,只说胡闹。
裴映慈也不躲,转眸望着她:“小公爷与你一块儿长大,彼此知根知底互有情意,秦家人事简单,你自然觉得嫁人好。”
她顿了顿,语气无比真切:“你如今嫁给他,我心底也为你高兴。”
霍采英心口一热,只说:“我晓得你的心思,也知你定明白我在想什么。你能过得好,我也一样高兴……别说我了,我在与你说正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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