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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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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晚饭时间，只零星有人路过警局，高甜脑子一热，喊了一嗓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来看看这个人啊，开宠物店弄死狗，灰色产业啊！”

人群果然被高甜这一嗓子吸引，迅速围拢。女老板气得说话都哆嗦，“你这个人怎么不讲道理？”

高甜也气得哆嗦。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明明是她报的警，是她把宠物店里的视频曝光到网上，现在居然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自己发问。

警察最忌这个，一大帮人在警局门口聚拢围观，成什么样子，出警的立马过来干涉，冲高甜道，“你这么样有扰乱社会治安的嫌疑，提醒你，我们有权拘留的。”

高甜还要再辩，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响起——

“你这么做，会影响马达对现在世界的评判标准，要慎重。”

去他妈的！高甜在心里腹诽，只得噤声。

几个人被带到不同的房间做笔录。负责给高甜做笔录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小警察，乍一冷静下来她还略有点害臊，也不知刚刚在警局门口自己那个泼妇的样子有没有给他瞧到。

小警察推正了录像机，问道，“以下我所问的问题，你要据实回答，明白吗？”

高甜嗯了一声，先按要求把事情经过大致叙述了一遍，接着开始按知道回答是，不知道回不知道的程序听小警察一遍遍再发问。

“你们是晚上7点进入宠物店的？”“对。”

“你们在晚上7:30分左右盗取了宠物店的摄像机？”

高甜皱眉，“没有盗取啊，碰了一下，神经病店主就报警了。哦她开门做生意，店里东西不能碰的？那那么多人摸过店里的猫粮狗粮，怎么不把他们都抓起来？”

小警察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并不搭腔，只瞥了高甜一眼，强调：“是就回答是，不是就回答不是，不知道的回答不知道。”沉吟了一下，换了一种措辞，“你们在晚上7:30分左右查看了宠物店的摄像机？”

这措辞并没有让高甜心内稍安。而是把她的委屈、恼火、无助一股脑儿全勾出来了，她忽一下哭出来了。

这下小警察明显比刚刚慌乱，无奈道，“就是做个笔录，你哭啥子？”

“你说有没有这个道理？我的狗带到她家店洗澡，她给我的狗弄死了，我还没来得及去索赔，她把我家狗的视频放到网上，冤枉狗是我弄死的，我生活都被骚扰了，信息都被人肉了，我现在还想告她呢！警官，人肉犯法的吧？我要告她！”

小警察并不答话，待她情绪稍复，将桌上的纸巾往前推推，继续之前的问题，“大约晚上7:40分左右，你们跟宠物店老板起了冲突，是吧？”

高甜翻了个白眼，“是。”

好在她跟马达的笔录基本一致，警察建议三个人自己调解，宠物店老板想了想也答应了，如今风口浪尖上，要是再有什么人把这事发到网上去，她的宠物店也不用开了，只能私下调解。

“你等着吧你，我告你人肉！”高甜毫无调解的态度，直撂下狠话。

“讲讲道理哦，小姑娘，”宠物店老板娘看起来比高甜略大一些，情绪也稳定一些，“哪个人肉你哦？你把视频乱发到网上对我们家店名誉造成这么大损害，我还没告你哦。”

“……”高甜一口气堵在嗓子里上不来，“你睁眼说瞎话吧？你们店里装的监控视频我怎么拿到？怎么发网上？”这话题引得高甜又想起吉米，那么小小一只蜷缩在视频的一个小角落，无声无息地死去了，高甜只觉得眼泪热辣要冲进鼻腔里，声音不由就哽住了。

老板娘挥挥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懒得跟你小姑娘扯，赔你3000块钱，以后你也不要来我们店，网上你也什么话都不许再讲，你看要行，我们去签协议……”

“放你的屁！”高甜打断老板娘，“我狗买来都不止3000……”

“你狗买贵了你自己问题哎，不能叫我们店买单吧？这狗市场价一两千块钱，我赔你3000是出于照顾咯……”

“你个黑心店，谋财害命！”

“小姑娘你怎么讲话的？你那个视频，除了狗在我家店里能看出来，还能看出来什么？我还怀疑你‘仙人跳’哦。”老板娘显然也气得不轻，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仙人跳三个字都蹦出来了。

她哆嗦着伸手进包里摸烟，正要点的时候，小警察路过提醒道，“这里不能抽烟。”气得她把烟嘴往唇边一递，咬碎了。

高甜毫不退缩地对上她目光，心中冷笑，装，你再装。不过老板娘的话也点醒了她，网络上的那个视频，好像只拍到店里的员工在拼命地按压吉米的心脏部位，之后就是她自己走进店看到吉米后嚎啕大哭。后来不知道是谁带了节奏，说什么不负责任的主人把病犬抛弃在宠物店啦，说什么遛狗不牵绳的主人让可怜的狗狗被别的狗咬死啦……总之揣测什么的都有。

一波节奏带过，她高甜成了那个丧心病狂虐狗杀狗的人，被愤怒的网友狠狠人肉了一波。

确实，她到现在都还不能确认吉米是怎么死的。淹死的？还是在宠物店被别的狗咬着了？吉米特别讨厌吹风机吸尘器，会不会是这家宠物店开吸尘器把它吓死了？总之，宠物店就是趁她嚎啕大哭孤立无助之际，迅速地把吉米处理了，等她过了几天再反应过来去要吉米的尸体，宠物店回复已经安葬了，还附送了一波人肉。

她今天之所以要马达陪她一起去拿“视频”，就是为了找到凶手，也弄清吉米的死亡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