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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三人便相互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谷口走去。山谷里没风,说话方便的很,吴为在前头带路,对王贤道:“我在谷口放了三匹马,他们的马全让我祸害了,咱们出去后,进退自如了。”
“小胖,你还是一贯的阴险啊。”王贤感觉腚上火辣辣的疼,每走一步都扯得菊花一紧,忙用说笑分散注意力道:“不过你怎么提前发信号了,咱们不是说,等莫问他们到了再动手么?”下午在上山时的道旁,他看到一片红包袱皮,在雪地里甚是扎眼,那是他和吴为约定的信号——看到信号,他才会突然在破庙里动手。不过他再托大,也不会想以三人就对付人家三十人。只见他一脸后怕道:“我还以为援兵提前到了呢,小胖。要是知道就你一个,打死我也不敢动弹。”
“情况有变啊大人。”吴为苦笑道:“昨天在县城的联络点,收到莫问的密信说。八天前,太原三护卫的兵马全都调动起来,理由是例行的冬训。但是老王妃刚刚薨逝,他们这时候还拉什么练?分明是别有所图。”
“莫问和许怀庆严密监视太原三护卫的动向,发现他们兵分三路,朝北方包抄而来。”吴为接着道:“以他们的行军速度和方向看,竟然正好形成一个口袋,迎着我们便罩上来……我算计着,再不赶紧跳出来,我们就要迎头装进口袋里了,到时候别说抓人,连大人的性命都无法保证,只好改变计划,先保全大人要紧。”说着笑笑道:“好在运气不错,有惊无险。”
“嗯。”王贤点点头,他对吴为所说的情况,并不感到意外。这一点他在圣女峰和顾小怜深谈之后,就有所预料了。现在吴为的话,更验证了他的猜测:“韦无缺和晋王是一伙的,前者引蛇出洞,后者瓮中捉鳖,配合的真不错。”
“既然他们是一伙儿的,那晋王和山西文武,岂不已经知道大人是装病?”吴为一惊道。
“当然知道了,所以他们才想把我灭在这荒山野岭里。”王贤冷笑一声道。
“不过他们如此兴师动众,怕不光是为了咱们吧?”吴为轻声道。
“当然,他们是为了刘子进。”王贤淡淡道:“这家伙知道的事情太多,晋王若想安稳,必须让他死无对证。”
吴为彻底明白了,韦无缺的算计确实很缜密——他先利用王贤,让顾小怜上套,再利用顾小怜,让刘子进上套,然后再利用晋王,将所有人一网打尽!虽计不出奇,却环环相扣,对人心和局势的把握炉火纯青,成功的希望十分之大——如果他的对手不是王贤的话。
王贤本身就生性多疑,对韦无缺的怀疑更是深入骨髓。所谓将计就计,又何尝不是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岂能不做好各方面的防备?而且吴为又是个大局观很强的人,这才能预先判断出对方的谋划,在落入包围前止步。
。
“只可惜,没能抓住刘子进,”王贤叹口气道:“千算万算,没算到那张五竟如此彪悍,真是条好汉子。”本来王贤的计划很简单,用蒙汗药放翻了众人,然后扛着刘子进跑路,在吴为的接应下,逃之夭夭是没问题的。
但是张五等人的行为,打乱了王贤他们的计划,本来吴为已经悄悄给大殿的马下好了泻药就好,但发现外头情况有变,又赶紧换成了茱萸膏,把马辣得发疯似的奔出大殿,才解了王贤的围,但是活捉刘子进的计划,也就落了空。
抓到活得刘子进,则满盘皆活。没抓住刘子进,或者刘子进被人杀死,王贤冒这么大险,费尽心思的行动就等于失败。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大人已经做得够好了,”吴为低声道:“只能说那刘子进气数未尽。”
“不,他气数已尽!”王贤却沉声道:“除了我们要抓他,晋王还派了大军围捕,就算他神仙附体,能逃出重围,你认为韦无缺会让他再回广灵县?”
“这样想来,这位刘将军还真是霉星高照,七灾八难呢。”吴为忍不住笑道:“还是落在咱们手里结果最好。”
“可惜他就是不明白,”王贤咬牙坚持着,终于走出深可没膝的雪地,跟着吴为出了山谷,便听见远处树林里,果然有马喷响鼻的声音,王贤心下一松道:“他和他兄弟们唯一的出路,就在我身上。”
“先离开这再作计较。”吴为说着过去牵马,王贤也要跟上,却被顾小怜一把拉住,使劲攥着他的手。两人经历过生死,默契已经相当之高了,王贤登时全身血液倒流,口中却若无其事的吹起了口哨,又笑道:“人有三急,我要尿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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