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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央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色大亮,她揉着昏昏沉沉脑袋支起半边身子,看见靠在床柱上睡着的冯夜白,他攥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方才醒来的时候没感觉,这会儿手上麻起来,连累整条胳膊都跟蚂蚁爬似的,她试着抽手出来,可他攥的紧,她稍有动作,他就睁开眼,起先还有些迷糊,待看清了,猛的蹿过来抱住了她。
她喘不过气来,用手拍他,“放开我……我……不能喘气了!”
冯夜白这才撒开手,将近而立的人了,居然像个毛头小子似的,他坐直了,声音沉沉的道,“醒了。”
沉央不知为何局促的很,默默搓着压了麻筋的手,点点头。
说完居然就这么安静下来,人说小别胜新婚,该是有一篓子的话说不完才是,冯夜白拍拍腿站起来,“你再躺会儿,我去问蔚敏拿几件衣裳给你。”
沉央坐起来,追着他背影问,“瀛洲先生呢?他跟我一起来的,你见着他了吗?我被人弄晕了,不记得了。”
她醒过来头一句话不是喊他夫君,不是哭哭啼啼往他怀里钻,也没说自己这一路有多不容易,居然张口就问另一个男人,不能怪他心眼儿小,昨晚他去看过瀛洲,瀛洲跟他把来龙去脉都说了,每句话都带着她的名字,看他那样儿,不知道的人该把他当卫沉央的夫君了。
冯夜白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捧着沉的脸,笑道,“头疼不疼?那mi药劲儿忒大,再睡会儿,等会儿我来叫你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见瀛洲。”
他一张放大的脸端呈在沉央面前,龙章凤姿,眉含远山,目藏千秋,神仙画儿里的人,虚无缥缈蒙了一层子雾,叫你看得清又好像看不清,揣摩不透,心里就惶惶的,看他一眼就紧忙收回目光,“好。”
冯夜白是她在这离家千里,人生地不熟还暗藏杀机的地方唯一的倚仗了,沉央把他的手拿下来,乖乖儿的躺回去,张张嘴想说什么,一想还是算了吧,他脾气不好,没得惹他生气祸害自个儿。
她不是好了吗?怎么瞧着还是很木讷呢?冯夜白心里直犯嘀咕,给她掖了掖被角关上门出去,无端端像被人闷头给了一棍,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她跟他生分了呢?眼里藏着害怕,以前虽说也怕,可至少会抖机灵,这怎么病好了,人情方面却还不如之前了呢?
他心里头缺了一角似的,空空的没个着落。
蔚敏料想着沉央刚到,什么都没置办,一早就叫人准备了好些东西给她送过来,没成想却见冯夜白一个人在门口转悠,她叫丫鬟进去布置,瞧见他这样儿,勾唇笑了笑,“怎么了这是?夫妻团聚不是好事吗?你怎么还失魂落魄的?”
冯夜白万般无奈道,“她怕我,我是她夫君,可她刚刚看我的眼神,分明是很怕我。”
蔚敏问他,“你对她做什么了?”问完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冯夜白你还是不是人,人家才刚到这儿你就……你还是不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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