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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敏紧赶慢赶,到了宫里头,那娘儿俩还正僵持着呢,殿里伺候的人都被遣出来了,家丑不可外扬,让站的远远儿的,谁要敢听墙根儿,直接拖出去砍了,连红玉都被打发到外门伺候了。
蔚敏朝殿里看一眼问红玉,“这是怎么个说头?怎么把人都遣出来了?”
红玉福半身道,“回郡主,里头正闹着呢,一个让走不让留,一个非要留不让走,谁都不肯让,到现在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们做奴才的不让进去伺候只能干着急,您来了就好了,快进去劝劝吧!”
她听了一皱眉,甩甩袖子往里头去了,才进正殿的门,就听见太后拍着桌子跟他吼,“逆子,哀家怀胎十月生下你,即便你憎恨哀家,可也不能不念哀家的生养之恩。”
冯夜白也是个犟头,面着太后一点儿也不服软,“你现在来跟我谈养育之恩?你养过我几年?我爹到死都念着你,你呢,可曾给他写过一封信吗?问也不曾问过,我们父子俩在汝南快死的时候,你在宫里婉转承欢,既然打定主意不想过问我们的事,现在何苦再来横插一杠!多认个儿子能叫你心里痛快是怎么的?”
沉央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回头瞥见蔚敏,就如同看见救星了似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蔚敏交代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上前给太后行礼,“蔚敏给太后请安。”
她打小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进了宫也没个收敛,这种两头扯缰绳的情况下让她来调和再合适不过了。蔚敏给冯夜白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少说几句,又过去哄太后,跪脚榻上,给太后捏腿,“怎么了这是,您是不待见我还是不待见冯夜白?怎么我来,您这么不高兴?是不是嫌我这么久没来看您,生我气了?”
太后把她拉起来,“你先去边儿上坐着,哀家跟你大哥哥的帐还没了呢!”
这么算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蔚敏撒娇似的往太后身边儿靠了靠,“您跟他有什么可说的,人家如今是钦差了,过两天就要往蒙城那边儿去了,安抚灾民,顺带得罪得罪宿王,可忙着呢。”
她也是来时的路上听几个小太监在那儿咬耳朵说的,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不是个好差事,皇帝偏派给他去,不是别有用心是什么,这事不小,正好能拿来分分太后的心,跟儿子闹得再僵,那也是她儿子,没有不担忧的道理。
果然,太后听了之后,转了筋,话头子登时就转了舵,“这话从何说起?朝廷那么多可用的大臣,怎么唯独要派你做钦差去那起子乌烟瘴气的地儿?”
沉央站的时候长了,冯夜白扶她坐下,他们老冯家的媳妇儿疼媳妇儿,外头的女人不算,娶回家的,那就是祖奶奶,照顾起人来,那叫个无微不至,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都能暖到人心里去,沉央悄悄捏着他一片袍角,顺势一拉,让他也坐下,否则自己这么就显得太突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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