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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试图逃跑,”一弟子道,“已被镇压。”
莫执摸摸下巴:“连家人都得带走,一大家子,肯定有不愿受罚的,也有想帮着顶罚的,怎么量刑,还得回去再细审。”
他又点了点顾江雪:“你小子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走哪儿哪儿出麻烦。”
“这话不对啊持渊君,”顾江雪不以为忤,反给自己贴金,“分明是哪儿有麻烦我去哪儿。”
话一颠倒,意思就完全变了,莫执乐不可支:“唉,我真是喜欢你这张嘴,你们学完离开,我怪无聊的,要没地方去,不如来我们奉神司?”
他发间银饰晃动,微微一笑:“做我麾下弟子,如何?”
瞧瞧人家的路数,鬼哭崖下奉神司弟子只知道强横要把顾江雪缉拿归案,持渊君一出手,就是和风细雨,可不仅能名正言顺看管顾江雪,还能让奉神司多个免费干活的。
姜还是老的辣,多学多看。
顾江雪还没回话,沉默许久的楼映台终于开了金口:“他有去处。”
“噢,楼外楼?”莫执有所耳闻,“你们生了个蛋,闹得沸沸扬扬。”他很感兴趣,“蛋呢,我瞧瞧。”
楼映台:“……”
果然,不管听多少次,“生了个蛋”这句话还是让顾江雪眼角一抽,他可不想小倒霉蛋被人围观,张口就编:“睡觉呢,它不爱被打扰。”
莫执也不是非得看,他目光饶有兴致从楼映台和顾江雪身上转过:“行吧,看来你舍不得离开楼家,什么时候请喜酒,记得给我递帖子。”
顾江雪:“……”
楼映台嘴唇翕动,他慢了半步,顾江雪已经抢过了话头:“以我们的年龄,还不急。”
莫执摊手:“孩子都有了却不合籍,看来是我不懂最近的小年轻。”
楼映台抿紧唇线,把没能出口的话散了。
那头奉神司弟子带着连家人过来,都缚了手,身上贴了压制修为的符咒,莫执偏头:“你们带着人启程,我还有事,暂时不回去。”
他好像真只是因为离得近,顺便过来看一眼,不等全部连家人被送上云舟,挥挥手就自个儿走了。
来去随意,奉神司内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清闲的人了。
连家人陆续被押上云舟,连雾处在最末端,连家人有些垂头丧气,有些挣扎不甘,还时不时回过头来骂连雾,骂得相当难听。
随他们怎么骂,连雾没什么表情,他也被缚了双手,但眉眼是这些年来难得的坦然,压在他身上那座无形的山终于被挪开了。
至少再也不用日夜良心不安,辗转反侧。
连雾正把咒骂当消遣,兀自出神,却发现顾江雪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
他以为顾江雪还有什么说教,正准备洗耳恭听,却发现顾江雪对自己传音入密。
并且还在两人身边加了个小结界,双重保障以防偷听。
连雾愣了愣:什么话需要这么小心?
奉神司的弟子看了他们一眼,有人记着顾江雪身上说不清的官司,想上前,有弟子道:“连家犯的事证据确凿又都承认了,说什么悄悄话连雾也逃不开,随他们去。”
奉神司弟子便没靠近。
顾江雪这才传音给连雾:“我用法眼看过你们家众人的业障,我总觉得很微妙。”
连雾眼神顿时一凛:“怎么说?”
顾江雪想了想,斟酌用词:“碰了飞花城东西,你们染上业障不奇怪,但我总觉得,或许不该这么重。”
可曲城主有功德,害他成为邪祟,业障重一点又似乎说得过去,这个度处在一个非常微妙的位置,顾江雪也无法确定。
“我已把这事传音给了漱玉道尊,他届时会帮你们再度辨认。”顾江雪道,“除道尊以外,你不要朝其他任何奉神司弟子提起此事。”
顾江雪特意地叮嘱让连雾微微睁大眼,他隐约察觉了顾江雪更深层的意思,愕然:“你是说……”
顾江雪却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比了个噤声手势。
于是连雾把后面准备传音的话掐断了,脊背沁出一层冷汗,不敢再提。
他听懂了,顾江雪竟然是在堤防奉神司。
顾江雪自然要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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