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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非鱼捏着下巴,眼神放空,逐渐沉浸到自己的思考之中,叹了口气:“或许我就是想的太多了,既不愿意放弃那点自诩浪漫的愚蠢,又觉得现实并不适合我这样的人去登上成功的舞台”
他正说到这里的时候,那边开始汇报粮仓的损失,便好像清醒过来,意识到眼前的这两个人还都远比自己年轻。
这是在干什么?老前辈在大战之前对晚辈剖析自己过往遗憾的人生吗?简直是必死旗啊!!!
安非鱼心中挠头大叫,后悔怎么就不小心踩进这种坑里了,表面上只轻咳了一下,顺势住口,朝那边走了过去。
士兵们从那些着过火的粮窖顶上向下挖掘,拨开那些灰烬,测出之前烧了多深,然后负责仓储的小吏们进行计算,估量这次的损失。
“目前只能算出来,被烧掉了一万五千石到一万五千五百石之间。”
换句话说,也就是洛阳粮仓四百分之一的储备!
在场众人之中,李珙的脸色是最难看的一个。
其他人只是对洛阳粮仓的重要性有一个大致的概念,只有他才能够在听到这种损失数目之后,立刻联想到,这一次的损失,会在多个方面造成的连锁影响。
粮仓这边的浓烟火光,整个东都附近都能看见,消息不可能被封锁住,光是对民心稳定造成的危害,就不知道之后要调动多少官吏,做多长时间的工作来安抚民心。
可以说后续造成的种种麻烦,还要比单纯一万多石粮食的损失,更令朝廷烦恼焦躁。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这场火,毕竟没有继续烧下去。
李珙恨的牙根发痒,却不得不分清主次,安排东都官吏,立刻出去张贴告示,奔走传讯,把粮仓这边受灾的情况,压到最低。
“邵逆胆敢放言刺杀陛下,攸关国体,不可不防。”
卢平东在那边跟众人商议着。
跟随风将军他们赶来的人群之中,唯独这位卢家二先生衣袍光鲜,分外惹眼。
他自身的愈合能力已经远超常人,但是之前在老君山上,跟那些火罗道护法动手的时候,出剑发招都是以固守自保为主,一场大战下来,身上的丝绸衣袍居然连衣角都没有被刮破。
这时候他倒是当仁不让的发声:“依我之见,我们众人应当即刻启程,唤上这里汇聚的各方高手,全部奔赴长安,守株待兔,才是上上之策。”
关洛阳刚刚靠近,听见这话,即刻出声道:“我看这是下下策。”
卢平东怒目看来,见是关洛阳,便勉强收敛了要呛人的话。
之前劈杀许弥远,加上今天在老君山上的一战,已经没有人敢轻视关洛阳的意见。
卢平东可以对铸剑山庄盛气凌人,可以不在乎那些宾客的想法,但也不想随便招惹一个已经板上钉钉的宗师。
“关少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卢家忠君爱国,万事以保卫圣上为先,难道有哪里不妥?”
“还是少侠觉得,以我们聚集在这里的人手,到时候再加上长安的禁军、世家,还怕了那邵凌霄不成?”
关洛阳心中暗道:就这些人手,要是对上一个状态完好的邵凌霄,我真觉得你们未必扛得住。
“卢二先生既然知道长安还有禁军、世家的高手护卫,就更该想到邵凌霄今日伤成那个样子,不可能拖着这副重伤之躯,直接去闯长安城。”
关洛阳耐心说道,“假如我们不管不顾,一个劲的都只想着聚到长安去,那么岂不是给了他们在长安城外大肆兴风作浪的机会。”
“即使是重伤的邵凌霄那干人等,一旦没有了我们这些人的牵制,各地武林之中也没有人能挡得住他们吧?”
安非鱼也指了指地上的灰烬,说道:“不谈别的,就说这洛阳粮仓,要是我们冒冒失失离开,到时候他们杀个回马枪,直接把这里烧个精光,恐怕皇帝陛下第一个就先要杀了卢二先生的头,以谢罪天下了。”
往生方丈等人,纷纷出身赞同。
卢平东一时语塞,既不知道如何反驳,也不敢继续顶着这么多人说出相反的意见,只好讷讷道:“看来是卢某考虑不周了”
他还有些不甘,强自问道,“但是接下来,我们难道就一直固守东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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