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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大门,外面乱糟糟的声响依然没有停歇,田一星心中忐忑,却又底气充足起来,尤其是瞄了一眼身后大喇喇跟着的王峻,更是心中大定。
“王连长,您您不怕么?”
“要是怕的话,我会在这里吗?”
王峻语气淡漠,就像是在说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情。
以前给牛大双背刀的时候,王峻觉得牛大双街头砍人的样子真是威风,还在海上接舷战的时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也很热血。
闹革命?!
那不是瞎胡闹么。
还不能由着性子来。
有时候别人嚣张了,自己还得憋着、忍着,那真是一肚子的火没处撒。
再到后来,郭大哥威风了,便觉得升官发财也挺好。
至少老婆孩子以后的日子,一定是很好的。
再到后来,就见得太多穷苦人的挣扎。
庄稼把式出身的,会给你挡子弹堵枪眼;码头上抗包的,会把摁在地上,唯恐弹片从自己的身上穿透;工厂里做工的,会拼了命把昏迷的你从火线上背下来,哪怕鞋子没了,两只脚跑得血肉模糊
怕?
怕就不要闹革命!
一个人的觉悟,不是一次次的讲话、讨论就能改变的。
有些时候,价值观、思想的扭转,只需要一瞬间。
王峻觉得,自己的这一生,如果一定要有怕的事情,那就是见不到天下间的穷弟兄们过上好日子。
不仅仅要太平日子,更是要好日子。
吃饱穿暖,家庭美满。
自己的这一生,如果一定要有一件事情必须去做,那就是让穷苦大众们,也能翻身做主,当家做主。
这是一件大事。
怕是不行的。
王峻的字典中,已经没有了“怕”这个字。
“王连长真英杰也。”
“你还有三十分钟。”
“是、是”
尽管羊霸是师长,王峻王秀峰是连长。
可一个一点都不霸气,一个跟“秀”字是完全不搭界。
进入了大厅,密密麻麻都是大兵,全都是帝国军官的服装,大檐帽随处可见,还有各种秘书在忙碌,有的销毁资料,有的装箱装包。
王峻的出现,让不少人都是下意识地停止了工作。
那种气场太特别了,没有帝国地方军人的油滑,没有官僚们的虚假,那种锐意进取的精气神,简直有如实质。
有些妙龄女郎,大约是做办公室文职工作的,看到王峻的一刹那,就是陷入了一见钟情,心脏跃动得飞快。
朗目剑眉,龙行虎步,行走时手臂带风,跟前头的雩都县县长田一星相比,明明田一星在以往会更让人觉得舒服,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论谁见了,都觉得所谓“大丈夫”,定是这样的。
“田县长,谭相公有请!”
“王连长,您先请”
有了带路的人,田一星便没有继续走前头,而是跟个副手一样,落后了王峻半步,就这么跟着。
州长办公室秘书只看一眼王峻,就觉得此人浑身上下的杀气,都要喷涌而出。
刀砍斧剁的头型,粗粝的皮肤在灯光下更显黝黑,绑腿系得很密实,腰间的一串手雷,更是情不自禁让人眼皮直跳。
这种猛男,不多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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