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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瞧书时,她总爱在门外站岗,以体现一名末等兵的微末价值。一枝独秀地杵在烈日下,叫王爷瞧着心里闹得很。
这日午后,他没去太学。穿了一件白色的绡衫,在书房里做编修词典的活儿。
这是个细水长流的慢活儿,得耐着性子来。他的人静在那里,心里却闹成了繁花似锦,半天也没捋出一个词条来。
他抬头对门口看看,终于忍不住说,“豆豆,你搬个椅子坐里头站岗。”
豆蔻扭过一张粉津津的脸,困惑地问他,“坐着怎么站?”
这无头无脑的王爷,一个人能同时坐着又站着?
王爷被自己的蠢话尴尬住,忽然“噗嗤”一声失了笑。
这是他头一回对她露出这么大幅度的真笑。这一刻,豆蔻无师自通,明白了什么叫“千金难买一笑”。她神情一软,对他露出一个慈蔼的笑来。瞧把你给俊的!她眼里说。
王爷缓缓地把笑容憋回去七成,浑身都自重起来,不跟她眉来眼去的。这家伙已是个情痨症了,再勾得她七荤八素,要死要活,怕是不妥。
既然不娶她,就不能有狎昵之态。王爷是这么想的。虽然他心里经常发胀发烧,幻想和她一起狎昵会是怎样的美,但作为一个体面、矜贵的男人,他只允许自己在心里无耻无耻。
是打何时起的?他对豆豆有了许多无耻的心思。
每个夜晚,都抱着这些心思入梦。现在手捧圣贤书,也满脑子的“心思”在翻滚。他想:我是不是在女色上亏空太久了,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院外忽然响起了香枝鬼祟的声音:“豆豆,豆豆啊。。。。。。。”
豆蔻说,“王爷,我去把香枝这家伙打发了。整天跑来作祟!”
“你走吧。杵这儿碍事得很。”他垂着眼说。
“是,属下告退。”豆护卫正中下怀,脱缰地飙了出去。
香枝挎着篮子等在墙外。两人一聚头,调皮捣蛋地窃笑了会儿。
“豆豆,你忙不忙?我们去采些凤仙来染指甲?”
“我是护卫,染指甲像什么话!”
香枝笑说:“你还真拿自己当个正经的兵呢。你不染就给我染。”
两人踏着笑声远去了。
王爷被遗弃在书房里,心里终于不再繁花似锦了。可是却好像缺了什么,空落落的。他深深地吸口气,把心思凝成一缕,放在了书卷上。
不一会儿,墨字好像都融开了,变成了一张如花似玉的笑脸。他的眼睛盯着自己的幻觉,满心胀满了叹息。
过了半个时辰,他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往外走去。想瞧瞧那家伙在瞎玩什么。
穿过莲塘,拐过竹林,他听到有人在说话。
是呼雷那家伙,在和刘元抱怨香枝呢,说香枝如何作践他。日子没过头了。
粗嘎的破锣嗓子说,“。。。。。。她把脖子割伤了,老子心疼坏了。堂堂一个王府统领每天赔小心地伺候着!不怕刘爷笑话,我亲自给她下的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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