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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里,这日外面寒风萧瑟,地面泼水凝冰,院子里两棵梅树也打了huā骨朵。就要开huā了,张家请来了屠户,杀了五头猪,留下猪头猪尾和内脏,还留了几十斤肉。其余全卖给了方家作坊。
杀猪的日子,自然是要请菊huā娘家人来喝杀猪汤的,这是个习俗。因就在隔壁。双方又是儿女亲家,郑家也不客气,就没做晌午饭。全家过来张家吃饭。
外面猪的惨嚎声响个不停。槐子青木等人都忙忙碌碌地帮着打下手,分猪肉;屋里,菊huā带着葡萄照看几个奶娃儿顺便做针线,何氏则和刘婶在厨房里做饭,杨氏过了一会也来帮忙。
“菊huā——”
院子里传来一声清脆的童音,葡萄听了低头抿嘴儿笑,菊huā也是好笑不已,这是她小侄儿葫芦的特色称呼。跟着就会叫姑姑了。
果然,小葫芦穿得跟个圆球似的,头上还戴着顶小红帽子。脚下是崭新的黑棉鞋,颠颠地跑进屋。跨过门槛的时候,手扶着那门槛,先跨过一条腿,屁股磨转,把另一条腿也收进来,才松开两手,转身对着菊huā叫道:“姑姑!”
菊huā听着这声迟来的“姑姑”微笑,见他飞扑过来,摇摇晃晃的,十分担心地叫道:“慢点,当心摔着了。”
话音未落,果然就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乡下的娃儿就是皮实,这冬天里衣裳也穿的多,因此小葫芦对这一跤根本无所谓,他双手撑地,撅着屁股爬起来,凑到双胞胎的小床边叫道:“妹妹,弟弟!”
菊huā忙道:“葫芦,弟弟跟妹妹还睡着,待会醒了再跟他们玩,先不要吵他们。过来,到姑姑这来。老太太和娘咋没来哩,奶奶哩?”
葫芦就不说话了,跑到她身边,转头向外张望。
菊huā抬头,就见汪氏和刘云岚从外边进来,各人手上都挽了个小篮子,里面是针线活计,便起身招呼她们坐下。
刘云岚不大怕冷的,只在小木椅上搭了块棉垫坐了;汪氏则坐在长板凳上,将双腿都放进火桶里,菊huā又在她腿上盖了块小棉被。
老人家坐稳后,看着趴在菊huā身边的葫芦,笑对她道:“葫芦在家就一直念叨,要妹妹。他奶奶就带他先过来了。”
菊huā道:“我娘哩?”
刘云岚笑道:“在厨房帮何婶。我要帮手,她们不让,说厨房人多了转不开,赶我出来了。”
葡萄机灵的很,早起身去倒了两杯温热的白水过来,递给汪氏和刘云岚。少奶奶说冬天不好放菊huā的,喝白开水就很好,所以她就没泡茶了。
汪氏接过茶杯夸赞道:“葡萄越来越出息了哩,有些大姑娘的样子了。
葡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忽地转身跑向小床边,一边道:“小葱醒了哩!嗳哟!板栗也醒了,我弟弟还睡着。怪不得我娘说他跟小猪似的,吃了睡,睡了吃。”
葫芦听了急忙跑过去,嘴里嚷道:“弟弟,妹妹!”
迎接他的却是板栗的笑声。
菊huā摇头失笑,也不知这小哥俩是不是遗传了青木和槐子的友谊因子,这板栗打从会笑开始,只要葫芦往他身边一站,还没逗他哩,就裂开无齿的小嘴儿,对着他露出大大的笑脸;要是葫芦伸出小手,戳戳他的腮帮子,或者勾勾他的嘴唇,那可不得了,满屋里都是他的笑声。
小葱却文静多了,但显然也是喜欢葫芦跟她玩的,总是对着他微笑,只不像哥哥那样笑得那么大声。
葡萄熟练地帮两个小人换了尿布,收拾干净后,先抱小葱给菊huā喂奶。她也是发现了,少奶奶宠闺女一些,总是先喂小葱,然后再喂板栗。板栗吃不饱,才抱去喝她娘的奶。
本来都是她娘直接喂板栗的,反正她娘的奶也够两个娃儿吃,可是少奶奶说,她要是老不给板栗喂奶,儿子回头不跟她亲,所以喂还是要喂一些的,不过她却总是先喂闺女,然后才喂儿子,可不是偏心是啥?
菊huā接过小葱,等葡萄从厨房端来早准备好的温热开水,方才解开衣襟,用细棉布清洗了**,才开始喂小闺女吃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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