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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虞很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
她是在宫廷里长大的女子,知道情绪外露是非常容易让人看穿心思,抓到把柄的。
可她还是控制不住。
阿良在旁边更是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吭一下。
夏侯虞想了又想,觉得还是不行。
她怎么也得帮萧桓一把。
更重要的是,若是能因此打击到卢家、打击到卢渊,那就再好不过了。
夏侯虞想到夏侯有道还活着的时候,卢淮在上巳节时提出让她阿妹和他的儿子冥婚的事,想到前世那些被卢渊逼得透不过气来的日子,她觉得自己也不应该放弃这个机会才是。
“阿良,吩咐人准备犊车,我要去郑府拜见舅父。”她沉着脸吩咐。
阿良应声而去。
结果她们到了郑府郑芬却不在家,崔氏正指点几个庶女做女工。
知道夏侯虞过来了,她亲自把人迎到了自己的正房,笑盈盈地问她:“怎么没让人说一声就过来了。我这就让人去把你舅父找回来!”
夏侯虞笑道:“突然想到了一点事,需要请教舅父。舅父去了哪里?”
崔氏道:“不急,不急。你舅父去了谢家。”
谢家住的离郑家隔着三、四条街,不是很远。
但郑芬接到信还是过了快一个两个时辰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满是酒味。
“晋陵怎么来了?”他接过仆妇递上的帕子一面擦着脸,一面问夏侯虞,“还要把我叫回家来。”
夏侯虞等了郑芬良久,早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此时见郑芬还一副无事人的样子,心里很是恼火。但她素来知道克制,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来,笑道:“早知道舅父在谢家喝酒,我就不叫舅父回来,直接过去了。”
郑芬哈哈大笑。
他很欣赏夏侯虞的大胆,偶尔会在私底下说起这件事,觉得若是夏侯虞和夏侯有道换一换就好了。否则郑家不会落到如今这个田地。
两人在案几前坐下,崔氏亲自给他们上了茶退了下去。
郑芬脸上失去了嬉笑,难得正经一回,厚厚的眼袋,浊浑的目光却让人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被酒色掏空了。
“舅父,我是为卢淮的事来的!”夏侯虞开门见山地对郑芬道,“听说卢淮被人弹劾‘私通敌国’,舅父可有什么打算?”
郑芬有片刻的犹豫。
他虽然喜欢夏侯虞,却也没有忘记她身上流着的是夏侯家的血。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郑芬道,“这些东西都是博弈的结果,这个道理你应该早就懂才是。卢淮的事不取决于你我,也不取决于朝堂,取决于卢渊的态度!”
夏侯虞目不转睛的看着郑芬的眼睛,淡定地道:“如果我想让卢淮死,让卢渊痛心,让卢家吃个大亏,舅父可会帮我?”
郑芬大吃一惊,道:“你不会是把萧桓的话听到心里去了吧?那拓跋寿是北凉大皇子,与我们势不两立。他的话你们怎么能信?谁敢保证他不是诬陷诽谤?想置曾经北伐过的卢淮于死地?”
夏侯虞毫不留情地嗤笑,道:“拓跋寿要诬陷诽谤他?他有什么地方值得拓跋寿诬陷诽谤?他是杀了北凉的皇子?还是打赢了拓跋寿?那拓跋寿有必要诬陷诽谤他吗?你们是太看重卢淮了吧?要不是卢渊,他能当上扬州刺史吗?不会他尸位素餐久了,你也以为他是个能吏了吧?
“再说了,就算那拓跋寿是想打击报复卢渊以泄私愤又怎样?敌人的敌人,我们就可以暂时做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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