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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门。
夜寒露重。
晚风拂过,墨玉笙那被色欲焚灼的心智也逐渐冷却了下来。想到方才自己半是冲动半是不忍地踏出的那一步,竟又是有些羞涩难堪起来。
当徒弟养了这么些年,还曾义正言辞地教导徒弟尊师重道,谁曾想最后竟是自己把持不住下了手,这脸打得啪啪响。
墨玉笙只是脸皮厚,并不是不要脸,这么想着,他老脸一红,低头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元晦跟在他身后,两人之间隔着半步的距离。就这么不言不语地走了一阵,元晦忽地快步上前,从一侧轻轻勾住了墨玉笙垂在宽大袖袍下的指尖。
墨玉笙有些别扭地缩了缩胳臂,心道:“怎么那么腻歪。”
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十分不积德:“怎么?那么大个人了,还怕黑不成?”
这本是句无心的玩笑话,元晦却没让它掉入空地,他扣住墨玉笙的五指微微收拢,用比清辉还清冷的语气说道:“从前没有这么一只手让我牵着,无论是黑夜还是白天。现下有了,我便舍不得再松开了。”
墨玉笙家世显赫,自小爹疼娘爱还有长姐宠着,他对元晦的身世虽不能感同身受,却也莫名觉得心酸。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十分不是个东西。态度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简直不是个爷们。
他于是回握住元晦的手,将它紧紧地拢在五指下,两人掌心相扣,严丝合缝地贴在一块,便是无孔不入的夜风,也寻不到一丝间隙。
元晦怔怔地看着他,喃喃道:“子游,我……不是在做梦吧。”
墨玉笙:“……”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这小子竟然还觉得是在做梦?
墨玉笙有些啼笑皆非。他于是调侃道:“怎么?你巴不得做梦?这是吃干抹净了,打算抛下我拍屁股跑路了是吧?”
元晦摇摇头,他好似读不懂墨某人的幽默,一本正经地说道:“天上掉馅饼这事,于别人是少有的,于我是没有的。我总害怕这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墨玉笙笑笑,避重就轻道:“不就是区区几个馅饼吗?过几日下山,我买上整整一箩筐,从酒楼上往下撒,保准将你砸得满头花。”
元晦愣了愣,旋即满眼含笑地看向他,“银子得省着花,可不许这样铺张浪费。”
墨玉笙捏了捏他的掌心,宠溺地回道:“遵命!”
从厢房到膳房不过几步的距离,两人腻腻歪歪,走得拖泥带水的。
苏铁站在门口干着急。
她远远瞧见二人,招手道:“二位公子快点,饭菜都要凉透了。”
两人匆匆入席。
谷中肉食匮乏,多以自给自足的蔬菜瓜果为主。
也不知是饿老实了,还是心情不错的缘故,墨玉笙一改先前挑三拣四的臭毛病,看上去胃口极佳,还破天荒地要了两碗百花羹。
平心而论,湘琴做得这道百花羹确实惊艳,以新鲜采摘的花叶入料,配合蝶蜂浆熬制而成,口感清新风味独特,连元晦都忍不住多吃了几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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