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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听便会发现她嗓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显然是怕极了那把戒尺。
孟家动用家法的次数,自她嫁进来后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上一次还是在三年前,二弟家的老大孟仲春发了疯一般要娶隔壁村的孤女。
那一戒尺下去,壮硕的汉子都皮开肉绽,更别提她一个女人了。
“爹。”
自家媳妇儿这么可怜兮兮地向自己求救,是个男人都得心软,更别提平时就对彭娟言听计从的孟保军了。
谁料他刚开口,就被孟振业打断了:“保军,这件事不许求情,求情也没用,快点儿,还要我叫人摁住你不成?”
见孟保军开口都没用,知道公公这次是铁了心要动用家法了,彭娟缩了缩脖子,颤颤巍巍地跪在了地上。
“你们都给我看好了,以后谁再敢偷拿家里的东西,就跟她一个下场,再有下次,直接赶出我老孟家。”孟振业动手前,扫视了一圈屋里屋外噤声站着的人。
视线在孟青禾身上停留的时间尤其长。
孟青禾也不惧他,直接大大方方与其对视着,甚是无辜地眨了眨大眼睛,卷翘的长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
气得孟振业一时手中竟没了轻重,狠狠挥手将戒尺打了出去。
“啪”的一声,周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下一秒,房间内就响起了彭娟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彭娟只觉得一股剧烈的疼痛感瞬间遍布全身,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背脊上好像在同时被万根细小的针扎一样,让她苦不堪言。
一个踉跄竟直接扑在了地上,连喊疼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孟青禾拿手捂住脸,在心中啧啧两声,这老头下手还真是不客气啊。
这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儿,脆声喊了一声“妈”,就扑在彭娟身上,正好砸在她刚被打的背上。
“爷爷不准打我妈,呜呜呜。”
孟青禾皱起眉头,并不是因为有人出来阻止了实行家法,而是从她所在的位置看过去,清楚地看见了彭娟脸色变得惨白,额头上布满薄薄的细汗。
这坑娘的小家伙儿,压着自己妈的伤口了都不知道,她都替彭娟疼。
但是所谓敌人越痛我越开心,孟青禾勾起唇角,淡声提醒道:“爷爷,家法不止这一下吧?继续啊,老爸,快把这小孩儿抱走,别挡着了,误伤可就不好了呀。”
闻言,孟保国下意识上前把压在彭娟身上的孟学聪给抱了起来。
孟学聪不停地拍打着孟保国的脸,手脚并用的要从他身上下去。
不知道这孩子白天去哪儿皮了,浑身都是脏泥,跟之前掉进淤泥潭的孟青禾有得一拼。
所以他这一挣扎,就蹭了孟保国一身,就连平时大大咧咧不怎么注重外表的人,都皱起了浓眉。
偏生这皮猴嘴里还骂道:“二叔坏,混蛋,放聪聪下去,不然晚上我叫奶奶放大黑咬你。”
大黑是黄秀英养在院子里的那只下蛋老母鸡,平常最喜欢追着孟学聪满院子跑,以啄他屁股为乐。
所以他最怕的不是家里的长辈,反而是这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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