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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空,让他滚。”
“如果事关余远洲,丁总还有空吗?”黎英睿走到门口,直直望向屋里的人。
看到丁凯复的瞬间,他愣了一愣——穿着件米白色的砍袖背心,前襟挂满酒渍和烟灰。头发油得打绺,胡子拉碴。邋里邋遢地在浓烟里窝着,没个活人颜色。
黎英睿和他没私交,不过因为丁良策的关系,多少还是见过两面。丁凯复虽然道德败坏,但不得不承认,他一表人才。高个子阔肩膀,发丝儿用发胶箍得紧紧当当。高定大牌不离身,鹰一样的眼神,睥睨着俯视人。
要搁古代,这种气场就叫“王霸之气”。而如今的丁凯复,别说王霸,王八都要够不上了。
丁王八看到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他妈咋进来的?”
“走进来的。”黎英睿伸手拍了拍烟,“谈谈吧。”
“我家的事,跟你谈个jb。”
黎英睿坐到沙发上,交叠起腿:“乔季同入狱,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余远洲我要再不管,良心不安。”
“良心。呵。”丁凯复吐了口烟,皮笑肉不笑地道,“从你嘴里听到这词儿,真他妈稀奇。”
丁凯复烟很重,屋子里跟烧干柴了似的。黎英睿被熏得直咳,从提包里拿出纸巾,吸了下呛出来的眼泪:“的确不多。咳咳,可也没丁总那么少。”
刚说两句话,他这胸腔里边儿就开始火烧火燎。咳咳嗽嗽地使唤门口的傻强:“去给我泡杯龙井。没有的话竹叶青也行。”
傻强看向自己的老大。丁凯复冷哼一声:“给他接杯水,从厕所池子里接。”
“丁总,你这可就不是合作的态度了。”黎英睿把纸巾抛到垃圾桶,仰靠在沙发背上。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嘴角勾出嘲讽的弧度:“据我所知,余远洲的精神状态十分糟糕,之前还差点跳楼,为此特意换了无窗病房。现在陪护的也都是段家人吧?毕竟见着你就发疯。”
丁凯复听到最后一句话,脸瞬间狰狞。他抄起手边的烟灰缸撇了过去。
这一下正好砸黎英睿膝盖上了。
黎英睿猛地弯腰捂住膝盖,嘴里嘶了半天。
俗话说一个烟灰缸等于仨酒瓶子。丁凯复这下扔得半点没客气,跟奥运会上掷铁饼似的。
黎英睿疼得血液直往脑门上涌,意识都模糊了会儿。过了足足半分钟,才从疼劲儿里缓出来。
他一手扣着膝盖,一手指向丁凯复,噼里啪啦地高声道:“你觉得这么耗着就会有转机吗?我告诉你,没有!余远洲的抑郁症已经到了重度,必须立刻换环境治疗。大脑损伤不可逆,你砍了他这么多刀,还不准别人给他止血吗?!”
丁凯复也吼起来:“远洲的治疗我会安排,用不着外人掺合!”
“你往哪儿安排?往你身边儿安排?丁凯复,你少自欺欺人!你敢不敢亲耳听听余远洲的答案,看他是选你,还是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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