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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第3页）

“没关系。”郁瑶看到许婆婆就想到自己的奶奶，顺从地站到许婆婆跟前由她打量。

许婆婆笑呵呵地看着她，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充满了眷恋，“小月，奶奶好久没见过你了，你竟然都长这么大了啊！真好！真好！”

笑着笑着她就流了泪。

郁瑶有点慌，“奶奶，你怎么了？”

许婆婆擦擦眼泪，说：“奶奶没事，奶奶就是开心，竟然还能见到小月，而且我们小月长得这么好，奶奶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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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瑶不太听得懂，却能够感觉到许婆婆虽然说着开心的话，语气里却渗满了悲伤。

郁瑶去看了看旁边的护工，对方只是朝她使了使眼色。

郁瑶干脆扶着许婆婆道：“奶奶，你喜欢百合花吗？我去帮你把百合花插在床头好不好？”

“好好好。”许婆婆不断应声，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郁瑶，生怕她不见了一般。

等郁瑶插好花回过身来，许婆婆从床底下拿出来一个盒子，招手让郁瑶过去看。

她布满皱纹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里面的东西，兴高采烈地介绍：“小月，你看，这些都是奶奶给你做的发夹，你最喜欢的蝴蝶结，还有小猫猫的耳朵，这个是小猪佩奇，你看做得像不像？”

郁瑶看着满满一盒的发夹，各式各样的，全都很精致，一看就知道花费了许婆婆不少的心思。

只是，为什么没有送出去呢？

郁瑶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隐隐觉得有些不好受，她强迫自己扯了扯嘴角，装作很开心的模样，“哇！好漂亮！我好喜欢！”

“喜欢奶奶就给你戴上好不好？”许婆婆眼巴巴地看着她。

郁瑶点点头，“谢谢奶奶。”

“那就戴你最喜欢的蝴蝶结？”许婆婆拿出一个蝴蝶结的发夹捏在手里，小心翼翼地别在郁瑶的头发上。

戴好之后，许婆婆认真欣赏了一下，一脸的满意。

接着她的眼神却慢慢变得浑浊，好像透过郁瑶看到了那个她心心念念的小女孩。

郁瑶和护工一起哄着许婆婆睡了午觉，她睡着的时候嘴角都还挂着幸福的笑，不知道是不是梦见了她口中的小月。

关上房门出来，护工才和郁瑶说起：“许婆婆的孙女小月前几年走丢了，据说当时她闹着要去买发夹，许婆婆没带她去，后来她就自己偷偷跑出去买，结果这一出去就再也没回来。”

郁瑶张了张嘴巴，喉咙有些干涩，“许婆婆的孙女有多大？”

护工说：“走丢那会儿才不到七岁，现在估计有十二了吧。”

她明白郁瑶的意思，又说：“许婆婆的认知很混乱，从两三岁到三四十岁的，都有被她当做过小月，各种阶段的小月。她刚才应该是把你当做了长大后的小月。可能在她的心目中，她就希望小月能够长成你这个样子。”

说着护工又是一声轻叹，“其实许婆婆年纪也不大，才六十一岁，但是自从小月丢了之后，她的头发变全白了，整个人都苍老了很多，后来还患上了阿兹海默症。”

“她一直都很自责，当初怎么就没有带小月去买发夹呢，如果她当时给小月买了发夹她就不会走丢了。所以这几年在敬老院里，许婆婆一有空就做发夹，不止你看到的那一盒，之前还有很多，旧了的都被她给收起来了。”

郁瑶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夹。

护工看到她的动作说：“没关系，既然许婆婆送给你了，你就戴着吧。”

郁瑶却还是取了下来，握在手中，拇指轻轻地摩挲，问：“那许婆婆的儿子呢？他是不是……是不是也在责怪许婆婆？”

“怪啊，怎么不怪？可是怪又有什么用？这两年她儿子好像是释然了，经常也会过来探望她，不过大多数时间还在外面找孩子。”

护工的声音忽然有些飘渺，“已经找了有五六年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