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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好多了,殿下,”裴茵说着看向贺云年,眼神中没了方才的慌乱惧怕,回复了往日的清明透亮,“既已来到此地,殿下就让我看上一眼吧,若无线索,我再回府不迟。”
没想这小姑娘看似柔弱,实则内心透着股倔强,贺云年看着她眼神中流露的坚定,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应了句“好”。
营帐之外,裴茵细细观察着贺云年拿出的黑色外衫。她记得,杨锋说过,那短箭是绑在手袖处的。
黑色外衫已破损不堪,裴茵很快找到衣衫的左右两只手袖,习武之人所穿的衣衫,袖口处缝着皮料,裴茵凑近一闻,果然嗅到一股极为轻浅的辛夷花气味。
“殿下,的确是辛夷花的味道。”裴茵说着想将袖口处的皮料撕开,奈何力气不够。
贺云年拿过她手中的黑色衣衫,撕开皮料,皮料撕破的瞬间,确有一股浅淡的花香味传来。
裴茵接过皮料,先是放在鼻间轻嗅了嗅,后又左右翻看起来,而后在皮料内侧,一处缝制的针脚处,看见用黑色丝线绣了一个字,瞧着是外族文字,裴茵并不认得。
“殿下你看。”裴茵将发现的字迹展现在他面前。
“是北戎文字,意为珍珠的珍字。”贺云年解释道。
“或许是条什么线索?”裴茵低声道。
贺云年摇头,身为暗探,自是凶险万分,断不会将重要线索随身携带,且北戎人并不擅刺绣之术,如此行径,不似北戎暗探的行事作风。
裴茵低头细看,那刺绣的针脚细密整齐,她记得幼时外祖母给她缝制新衣时,总习惯在衣衫内的某处缝上一个“茵”字,有时裴茵甚至不知,自己所穿的衣衫内还缝有自己的名字。
“那……会不会是人名?”裴茵轻声道。
贺云年眸色一亮,“珍”乃女子之名,既不是线索,那么这个“珍”字,当是替他缝制护袖时,缝制之人特意留下的。
而这缝制护袖的是何人,依照裴茵先前所言,贺云年已有了推断。
思及此处,未及裴茵开口,贺云年便将她带到了关押另外一名女暗探的营帐之外。
两人一并进入帐中,与上一处营帐相比,此处犯人受到的待遇稍微好些,未见血肉模糊的场景。此人身上的辛夷花香味浓重许多,裴茵无需靠近便已闻到,裴茵冲着贺云年微微颔首,二人心领神会,很快便出了营帐。
“确定是她?”
“殿下信我,绝对准确无误。”
营帐之外,杨锋已等候在外,听见王爷和王妃二人对话,知晓王妃定已查到线索,忙上前问道:“敢问王妃,那二人……”
裴茵冲杨锋点了点头,而后将方才绣了“珍”字的护袖交到杨锋手中。
杨锋自是识得北戎文字,只是光看到这么一个文字,仍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敢问王妃,这是何意?”
“殿下推断,这当是昨日被擒的那暗探的心上人所绣字迹。”
“心上人……”杨锋愣怔半晌,而后恍然大悟道,“难怪那人昨日总在营外转悠,他本有机会逃走,却都错失,原来是想救出自己的心上人啊!”
裴茵点头:“眼下还是猜测,其余的还需杨护卫再细细审问才知。”
“竟还真是一对亡命鸳鸯!”杨锋看见字迹,脸上一阵喜色,“如此便好办多了,待属下以此为突破口,重新去审问,定能撬开他们的嘴。”
眼看天色已晚,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完,裴茵自知留在此处已无用处,反倒还是阻碍,故而看向贺云年说道:“事已办完,阿茵便不打扰殿下了,这就先行回府。”
“也好,”贺云年看向裴茵,顿了顿又道,“本王同你一道回去。”
“殿下放心,今日之事,阿茵不会对外泄露半个字的。”裴茵知他多疑,同行怕也是对她不信任吧,故而便先主动说道。
“知道便好。”贺云年冷冷道了这么一句,便先一步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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