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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珞解开了锚,扶一临上了船,刚出发没多久,雨势就小了下来,逐渐停了。一姗靠着岸边的树坐了下来,盯着小船直到看不清一临的面容,她苦笑一声,我天生就是该被丢下的命是吗?
姚珞和一临靠近岸边时,岸边突然明亮了起来,大批的官兵举着火把严整列在码头两侧,中间表情冷峻脸色铁青的不是程征还能是谁。
一临浑身湿透了,江上的冷风吹过,阵阵寒意扑面而来,浑身发抖。程征,你终于来了。纵然艰险,穿过湍急的江水和你越靠越近,越来越清晰的看到你的脸庞,是唯一让我感到温暖的事。
船抵住码头上的石阶,一临迫不及待的上岸,“程征,你终于来了,你知不知道刚才……”
“一姗呢?”程征打断她,表情冷的像冰。
“在,在岛上。”一临第一次面对程征她感觉到了恐惧。
程征突然发怒,冲一临大吼:“你把她一个人留在那?”
“我,”一临看着程征的充满怒气眼睛,突然觉得自己无论什么都很苍白无力,转而反问,“要不然呢?我一个人在岛上遇到什么危险你就满意了?”
程征压住心头的火,“你明知道那里危险。”
一临并不示弱,“姚珞只能载一人,你说我能怎么办!我对她说了我一到岸就会让姚珞回去接她。”
“我说过晚点会来接你们的,你就不能多等一下吗!”
“晚点是多晚,我们等了你一个下午,还要再等到天黑?还是明天?你不来,我们就不走了?”
两个人各不相让,四目相对,愤怒无言。一临的目光终于弱下来,垂下睫拉住程征的手,“你就这么在乎她?你不是说只在乎我一个人吗?”
她的手指寒冷如冰,直刺程征心头,程征甩开她的手,郑重的说,“她是我的结发妻子。”
她是你的结发妻子,那我呢?自从你们成婚那天,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是吗?我在你心里再也不重要了是吗?你在乎的人再也不会是我了是吗?你说过纵然你为他人夫君,对我也不会变,你变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啊?留我一个人痴痴的守着回忆,留我一个做着黄粱美梦,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你要我自欺欺人到何时?
程征跳到船上,夺了姚珞手里的船桨,对姚珞说,“送她回去!”
程征划船离开,姚珞在岸上劝一临离开,一临固执的摇了摇头,“我等他回来。”姚珞派人去拿了衣服来给她披上。
程征一路划船过去,水势确实很急,划船也着实够艰险,他可以体会姚珞做出的这个无奈抉择,他也可以理解并非一临狠心,他只是愤怒,却不知道在愤怒什么,姚珞?一临?或者是根本就该恨自己。就像两个孩子打架,父母赶过来永远都是先指责没哭的孩子,而哇哇大哭的孩子即使有错,也很少有人去追究。
如果今天先上岸的是一姗,自己心里就好受了吗。程征甩甩脑袋不去想这件事了,专心划船过去,在岸边停下,程征跳下船刚走几步就被一个人突然冲过来紧紧抱住,正是梨花带雨的一姗。一姗抱住程征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放,紧到程征可以感受到她狂乱的心跳,可以感受到她满腹的委屈。
“阿征,我好怕。”一姗把头深深埋在程征怀里。
“我来了。”程征心疼的抚上一姗的头发,满是欠疚,“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姗在程征怀里摇头,程征想解开自己的外袍给一姗披在身上,可是被她紧紧的抱着,动弹不得。程征问她,“你浑身都湿了,怎么不找个地方避雨。”
“我知道你会来,我怕你找不到我,我想你一来我就能看到你。”
程征伸手抱住一姗,满是感动,原来你这么信任我,原来被一个人信任的感觉是这么好,而我却没能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
“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我不会。”
程征扶一姗上了船,把船往江里推了几步,跳上去划桨离开。一姗趁程征专心之际回头扫了一眼,就在她靠着的那棵树后,藏着一头小野猪,拇指粗的树枝从它的头顶直插进咽喉,一招毙命,猩红的血还未凝固。
程征划船回到岸边,却发现一姗睡着了。程征笑着摇头,这也能睡着?程征把她拦腰抱起,步上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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