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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柔点点头,赞同了他们的建议,“那便举火继续,让人注意,勿要烧着草木。”
自己烧自己可还行?
张绣也被换下来,换上精神充沛的张辽一军,其余兵卒轮换造饭休息,举火照明。
吕布在一旁神色郁郁,他所领之部,固然精锐,但是以骑兵为主,山地作战全无优势,也就没机会上场,沦落为外场打灯。
持续性攻城,打的不只是疲劳战,更是心理攻防。
在巨大的兵力优势以及不破不休的气势下,城中兵卒心理防线先溃败了,疏忽与疲惫,死伤直线往上,而大量死亡,加重活着人的恐惧。
阎横自然也发现这一点,直到这时候,他意识到,也许最开始那几乎没有成功率的突袭,也许才是成功的唯一机会。
但已经来不及。
天已经全暗下来,山岭上下却点燃无数火把,城头的攻势分毫未减,眼见已全无守关的希望,阎横从城楼上将自己的长矛丢下,与此同时,巨木撞破城关的大门。
两者之间,竟尴尬的分不出谁前谁后的顺序。
在阎横复杂的目光注视下,激动的兵卒被伍什长官喝止,并不曾急不可耐的冲入城中。
于是,连最后趁乱逃走的机会也没有了。
被去衣袒身束至军帐跪下,阎横仰起头,才第一次,在火把映照下,看清传闻中的中原第一美人。
瞬间,
他头脑一片空白。
阎横无法评价那张容颜,无法将之与曾经所见的金城、敦煌的娇媚的胡姬相较,甚至仅仅描摹都做不到。
坐在军帐主位上那个,素衣无纹的年轻太尉,对他心中的震撼,已与美与不美,白皙与否,年纪若何,没有任何关系。
在短暂一瞬间过后,阎横只知道,自己艰难曲身磕下去的这个头,已是心悦诚服。
荀柔很快接手了陇山关。
主营经商的阎氏私家部曲,服从得很容易,甚至其中有懂得工事的工匠,站出来帮忙修缮城门。
死去的士兵,通过贴身木牌分辨出籍贯姓名,被焚烧成灰后分别装入陶罐,将借运送粮草的车马送回长安,再安排随抚恤一道转送归家。
“原来中原也是如此安葬死去的壮士?”跟随在荀柔身后的阎横有些好奇,也有些亲切。
“你是指羌人的火葬?”荀柔温和一笑。
这位阎氏族长与白马羌族女子所生庶子,是他这次攻破陇关的最大收获。
“太尉知道啊。”阎横点点头。
“落叶归根,人亦如此。”荀柔声音轻飘,“转行千里,终依故土,人之常情如此。”
“阿母当年也说,要归葬湟水河边。”阎横有些骄傲,“我已令阿母偿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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