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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自己和张思远的例子,荆白已经怀疑,这和白天他们做过什么事情并没有关系。只要他们还住在这个村子里,在深夜里,以各种理由被纸人找上门这件事就是必然发生的,只是先后顺序的差别。
听到夜晚的动静,就是预告。
只是不知住在这里的人到底是谁,这个顺序是否有什么含义……
房子里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房子的主人到底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荆白更没时间驻足,他急着去找白恒一。见房子漆黑一片,没亮着灯,荆白多看了一眼,就直接走了。
他的目光只投向自己要去往的方向。
如果沿着这个方向往后,都没再看到别的小院,那明天被上门的多半就是这家人了。
荆白沉默着,只是一路往西走。
寂静的幽蓝色天幕下,月亮的清光洒落在青年独行的身影上,在他背后拉出一道浅浅的影子。
他身形挺拔,行走时却迅疾潇洒,那道影子于是跟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月下摇曳的竹影。
清瘦、挺直,孤高、寂寥,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头顶的月亮是唯一无言的陪伴。
当然,荆白本人其实什么都没感觉到,因为他什么也没有想。
初时,他还能想一想关于村子的事情,纸人的事情,可随着越走越深,却始终没见到送葬的纸人,也没见到那口装着白恒一的棺材,他的大脑就逐渐空白起来。
虽然脚下的步子没有变慢,思绪却像被什么东西蒸发了。
他只是还在继续往前走,这让前方出现一点白的时候,他没有立即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等脚下更接近,那一点白色的形状变得清晰,荆白才蓦地反应过来:他真的找到了!
他没有任何犹豫,向着前方飞快地跑去。
等跑得近了,那个白色的东西慢慢在视线中放大,荆白才发现,那原来是座纸做的灵棚。
荆白一直跑到了只有十几步远的距离,才发现灵棚顶上其实还有个黑色的纸屋顶。只是天色太暗,远看着就像融进了漆黑的夜色里,等走到了这个距离才能看见。
屋顶下面,通常用来挂匾的地方,写了一个白底黑字的、大大的“奠”字,再往下,本应是大门的地方,并没有门板,只在左右两边各挂一副白色挽联。
左边写着“离别之时自无语”,右边则是“儿女心中赫然悲”。1
至于“儿子”和“女儿”,自然还是那两位。
两个十分眼熟的纸人,此时正一边一个站在灵棚外。
金童在左,玉女在右,仍是那副披麻戴孝的打扮。圆圆的脸上,眉毛、眼睛、嘴角都往下撇着,俨然是两张悲伤的哭脸。
灵棚里看着倒是挺亮的,荆白远远瞧见里面点了些白蜡烛,宽敞的纸房子正中间,停着一口黑色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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