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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节那天晚上出门,无意间听到苏青木和余荟儿的对话,立马认出了就是那晚他在陈记被扔到茅厕之前的那个声音。
那天晚上气得他他折碎了扇骨。
晏方本来还在对晏辞冷嘲热讽,此时注意到那身着简朴,却这几个月来出落得越发漂亮的哥儿,细长的眼睛斜了他一下,目光落在他挽起的裤脚那截雪白的皮肤上,眯了眯眼睛,喉结动了动。
顾笙一见晏方的脸就害怕,此时又被这眼神看的发慌,于是躲在了晏辞身后。
“你还挺厉害的。”
晏方眯着眼盯着还在安抚那匹驽马的晏辞,本来想看晏辞失魂落魄痛不欲生的样子,却没想到面前的人神色自如,连日的心血成了他的囊中物,还一脸一副无所谓。
于是他心里本来看戏的心情变成了浓浓的失望。
“你那香的味道真好。”
晏方用舌尖舔了舔牙齿,打定主意存心来恶心他,故意用言语刺激他:“我就按你的方子随便做了一支线香,结果就被人吹上了天。”
“你说是那些人没见识,还是我天赋异禀呢?”
他探出半个身子,盯着晏辞脸上的表情。
“哎,你是不是半夜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呢?”他似乎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笑得愈发开怀,“我记得以前在晏家的时候,你不是经常躲起来哭吗?”
晏辞手上动作不停,解着系在树上的缰绳,听到这话扯了下嘴角,发出一声笑。
晏方以为他悲极反笑,嗤笑一声。
“我还听说你拿了道帐中香准备去参会。”
他眼睛眯成一条缝:“你还真是嫌不够丢人,拿帐中香去斗香会,啧啧我要是你我就这辈子不出门。”
“你说的对。”
晏辞此时终于抬起头赞同道:“还好你有自知之明,知道已经够不要脸了,是应该一辈子躲在家里。”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然而越是平静,里面包含的嘲讽意味就越浓重,以至于晏方一听到这话,脸色终于阴沉下来。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阴冷潮湿像一条湿滑的蛇,里面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说你可怜。”晏辞抬起眼,“一道香而已。”
晏辞和此人多说一个字都觉得难受,然而还是轻描淡写道:“我要是想,我能做很多出来。”
他眸子一转:“你能吗?”
“而且我记得爹最讨厌窃用别人香方的小人,你这样做他知道吗?”
晏方拧了拧眉,这种事晏方若是平时自然不敢告诉晏昌,可是如今晏昌身体不适,几乎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这家里便是他说了算。
他本来等着看晏辞神情崩溃,毕竟他听余荟儿说这方子可是他废了不少心血完成的。
然而不知是不是晏辞神色太过平静,晏方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丝毫悲恸,而且马车下这人竟然还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
这让晏方瞬间恼羞成怒,他猛地起身从前方坐着的车夫手里抢过马鞭。
车夫错愕着看着他,这马鞭大概是怕伤到马儿,用的是特殊的软皮革,然而若是用力抽在身上还是会留下痕迹。
晏辞看了看他手里的鞭子,微不可闻地蹙了蹙眉:
“又来?”
晏方自然记得上次进大牢的事,看着晏辞纹丝不动站在那里,他眯着眼睛动了下手指,还是没敢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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