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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笑非笑道:“大人如此偏袒于徐国惠,莫不是和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吧?”这话虽然说得委婉,但在场之人都是人精,自然明白男子话里未点明的意思。
沐诚听到这句话后哈哈大笑起来,但那笑声却让人感到一股寒意,眼神也变得冷酷无情。他猛地一拍惊堂木,怒喝道:“大胆,竟敢诬陷朝廷命官,来人,将此人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随着沐诚一声令下,两名衙役立刻冲上前去,抓住男子的双臂,准备将他拖走。男子见状,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大声喊道:“沐大人,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是徇私枉法!”
然而,沐诚并没有理会他的呼喊,而是冷冷地看着他。他淡淡地说道:“你若是觉得本官有徇私枉法之处,可以去本官的上级那里告状,让他们来调查本官是否真的徇私枉法。”
而此时邢来福突然挣开了,对沐诚大吼道:“沐诚,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知道我家背后是什么人吗?你知道我姑母是什么人吗?你敢动我试试。”
沐诚故作一脸疑惑的问:“哦?不知啊?要不您说说。”
见沐诚这个表情,他还真以为沐诚被他吓住了,叉腰得意的说道:“我是白杨县邢家的家主邢来福,我姑母乃是齐国公的妾室邢碧玉,你要是敢动我,我姑父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哦~”沐诚点头,一副很赞同他话的样子。
见沐诚这副模样邢来福以为他怕了脸上更得意了。然而,却听沐诚说道:“邢来福仗齐国公府的势欺压当朝四品知府官员,试图掩盖污蔑当朝四品官员的罪名。”
说着还看了一眼旁边的沈以泰,“沈主簿可都记下了?”
沈以泰也是温和一笑:“回大人,都记下了,一句不落。”
邢来福都惊了,他刚才是这么说的吗?他还没回过神来就听沐诚吩咐道:“押入大牢。”
被衙役带出去了还听见他在喊,“沐诚,你敢抓我,我姑母不会放过你的。”沐诚丝毫不在意他的叫喊,看着其余人也没有说话。
而众人又重新认识了一遍沐诚,这是位谁也不怕的主。要是沐诚能听到他们的心声,也只会默默说一句,“我后面也是有人的,还是当今皇上,我怕谁?敢惹我?小本本给你记下。”
此时大夫也来了,还特意多请了几个:沐诚吩咐衙役们带他们下去先检查伤,先留徐国惠说明情况,而其他人也不愿意走,都想用各种借口留下来。沐诚哪里不知他们的心思,这是怕徐国惠说出对他们不利的话来。沐诚打心底里欣赏徐国惠这个女人的,受此耻辱,不哭不闹,大义为先。
沐诚想到沐云曦说的那段话,她说:“这个时代对女子从来都是不公平的,女子被害失了清白就该去死,明明是被害者,偏偏要以死去证明自己的忠贞,其实没必要的。大不了换种方式活着,世间还是有很多美好的,出去看看未尝不可。这个时代的女子被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困得死死的,都没了自我,可悲,可叹啊!”刚听到沐云曦这么说时他还想反驳几句的,但想到这么多年办的案子,女儿被害而死,而他们的家人都不愿再追究,都嫌丢人,沐诚又觉得沐云曦说的未尝不是呢?他曾问过自己,若是他的女儿有此遭遇他会如何?他心底的回答是,‘哪怕是刀山火海他都要宰了那贼人’。他也是这么告诉沐云曦的,沐云曦听了他这话后笑得如花儿一般灿烂的对他说:‘我能做你们的女儿真幸运’。他那一刻能感觉到她女儿云曦身上散发出的愉悦和幸福。他也暗下决心,不管世俗如何,他只要女儿开心幸福就好,其他的他不在乎。
他回忆着女儿云曦的笑容,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笑意。然而被一声‘大人’唤醒。徐国惠喝了杯衙役送来的水后就准备把事情经过同沐诚说,看沐诚像是在走神也不敢打断,沈以泰只好叫醒他。
沐诚看着堂下的人,让她坐下慢慢说,还把沐云曦之前的话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大概就是说,‘徐家有钱,她换个地方生活也是可以的,别人终究是别人,让她放下心中芥蒂’。还说:‘优秀的人,就该漂亮的活着’。在大堂的人统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沐诚感受到了周围的目光但也不在乎。
只有徐国惠心中一阵怅然,突然她眼泪如洪水决堤似的流了满脸,她咬着牙没有哭出声。沐诚叹息道:“想哭就哭吧!”然后命令所有人转过身去,自己也背过身去。
徐国惠哭了一会儿,但始终都没有哭出声,这是她最后的骄傲了。她及笄后便为徐家生意四处奔波,什么流言蜚语没听过,生意场上被人调侃,调戏,那些女人私下背地里的骂她淫娃荡妇这些她都知道,但她都挺过来了。却从来没有人说那些人是错的,都只说她不要脸,整日抛头露脸的到处勾引人,从来没有人承认她的能力。而今日,沐大人说她是优秀的人,也就是说沐大人是认为她是个有能力的人,她这一哭倒是把多年的郁结打开了,再看她,如同获得新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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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诚和众人看着这个突然变得熠熠生辉的女人都惊讶了。刚才身上还死气沉沉的,现在都没了,明明还是刚才的那个人,却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她向沐诚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民妇谢大人开导!”
沐诚点头:“你想开了就好,起来回话吧!”
徐国惠起身坐下说道:“此次民妇是要去岐山的,因为这事不适合其他人知晓,所以民妇也没有告诉家里人,此次去也只是探探虚实。”说到这里她停顿了。
沐诚回忆着地图上岐山的路线,在幽州的东面,但要去那里只有一条路,就是黑松林旁的一处分叉口。他问道:“什么事家人也不能知晓?探虚实为何不让徐家下人去而是你亲自去呢?”
徐国惠沉思了一会儿才再说道:“因为陈三爷告诉民妇岐山可能有银矿,他家之前是跑商起家,几次经过岐山山下捡到过银子,他说开始他们只以为是谁掉的银子,但是接连两三次都捡到了他就怀疑了。在今年入秋时,他说他找了专业的去确定了,准备自己悄悄开采,但是他一家他怕担风险,他说比较信任我,问我要不要做?但民妇是不信的,所以前段时间决定去看看,若是真的再决定上报朝廷,避免官府的人白跑一趟。所以,前段时间我决定听取陈三爷的建议,带着一堆钱财货物假借着去其他地方做生意的由头去岐山看看。
因为此事不知虚实所以没有告知家里人,怕人多嘴杂的误传了消息。但是,我们还没有到岐山就出事了,到黑松林时突然起了一阵雾,等我们发觉雾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后来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沐诚心想:“不愧是生意人,话说得就是漂亮。如今岐山不管有没有银矿她都只是没有及时汇报,而不是隐瞒不报,一下两者的罪名就拉开了,毕竟人还亲自去探是真是假,只是因为遇害了不知真假无法告知。这你不能治人的罪吧?而且,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她说的是假话。”
徐国惠深吸一口气后又接着说:“再醒来,就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不知白天黑夜,只是很长一段时间后会有人举着火把来送吃的,才能看清楚四周,全是潮湿的土,开始我还以为是个比较大的地窖,直到今日出来才知道是个长长密道,而我们就是被关在密道里他们随便挖的地洞里,黑漆漆的看不见路,有人想摸着黑逃出去,但最后都是被狠狠打一顿,只要死不了就行。”
“可知道为何要抓你们?其目的何在?”沐诚凝视着徐国惠,语气严肃地问道。
徐国惠沉默不语,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沐诚并没有催促她,也没有继续追问,大堂内一片寂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过了片刻,徐国惠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有一次,他们的头目将我带走,后来他以为我晕过去了,便与手下的人交谈起来。他说,先将我们关押些时日,然后再逼问我们各自家中库房的位置,并要求我们画出地图来。今天那个断指的人就是因为不肯透露而被斩断手指。他们甚至扬言要让我们全都死在大人您的府上。幸好今天我们得到了解救,当林捕头等找到我们的时候,他们正准备带我前往大人府上。”
“用密道通往几家大户,无声无息搬空库房,又将人全部通过密道送到我的府上杀了离开,人都是在我府上死的,若是不知有密道,真发生了,就算六月飞雪也无法洗清啊!真是一箭三雕的好法子啊!幽州这么多大商户的商人死在知府的府上,那不管是不是他这个知府做的,他都只能停止调查。而且,这些贼人还通过密道转移各家商户的财产,那么幽州的经济市场定会紊乱。”沐诚心里想到可能会发生的种种,头上已浮满薄汗,暗自庆幸及时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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