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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月看她一眼,忽然叹了口气:“你呀。”
她怜爱地看着她:“你还太小,你不懂。”
沈忆无言。
枕月勾着手指示意她凑过来,附在她耳边轻轻说:“想不想知道,沈聿那河灯上写的是什么?”
沈忆不动声色道:“是什么?”
这讨厌的女人嫣然一笑:“不告诉你。”
又道:“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他吧。”
沈忆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可她却闭紧了嘴,一个字也问不出来了。
坐在马车上,沈忆回头望去,巍峨雄伟的帝巳城大门渐渐地远去了,这是一个平静安详的午后,金色灿烂的阳光透进窗子洒在她的面庞上,叫人浑身懒洋洋的,很想打个瞌睡。
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冬日午后,她靠在母后的肩膀上看书,午后阳光炽烈,她看了一会,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母后将她拉进怀里,她的脑袋枕在母后的腿上,比枕着最松软的枕头还要舒服,她常常看不了一会,便睡了过去。
阳光刺眼,她下意识地把脸埋进母后怀里,鼻底全是淡淡的牡丹香气,是娘亲的味道,很好闻。
可如今,再没有这样一个慵懒悠闲的午后了,马车载着她向前驶去,窗外树影飞速后退,她正直奔向大魏的京都。
沈忆知道,一场好戏不过刚刚拉开序幕,远在几千里之外的京城,已经酝酿好了一场狂风骤雨,一经他们抵达,便立刻掀起血雨腥风。
但这没有关系。
自她十二岁踏上魏国土地的那一刻起,她便已决定,放下一切,永不后退。
永不回头。
几乎是同一时间,瑾王府。
书房里,身穿黑色蟒袍的男人坐在上首,将一份朱批的奏折“啪”的一声撂在书桌上,淡淡道:“事到如今,想必各位都知道孤请三位来此的用意,各位都是孤的心腹,眼下这情境,还望三位大人不吝赐教。”
其中两人下意识看向为首的男人,此人名董兴彦,乃是内阁大学士,在三人之中年纪最大、资历最老,两鬓已隐见白发,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
董兴彦开口,却是道:“不知赵大人和卫大人有何高见?”
两人不禁心中暗骂一声老狐貍,惯会偷奸耍滑藏心眼。
卫云长是浙直总兵兼兵部右侍郎,人如其名,生得孔武威猛,此刻也不再弯来绕去,道:“殿下,事到如今,依臣看,最好的法子,是逼宫。”
“逼宫”二字一出,书房内顿时静得针落可闻。
“卫大人慎言,”瑾王冷冷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本王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当没听过,若再敢提起,本王第一个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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