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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江家老爷子的寿辰将近,越来越多的人来到雪松森林。雪松森林位于龙雪山下,龙雪山的山脉如同龙脊,上面落满皑皑白雪,横亘在天地间,宛若一条横卧苍茫大地的雪龙。越过这片山脉龙脊,对面就是一片汪洋大海。雪龙将来自海洋的威胁阻隔在外,守护着这一片土地。平时冷清肃穆的江家因为宾客的到来变得热闹起来,江家的弟子、佣人们每天都十分忙碌。不过这些和季鱼没关系。她每天不是在训练场,就是跑到龙雪山那边修行。季鱼虽是在江家长大,然而她到底不姓江,只是一个外姓人。当初若不是她父母双亡,也没什么亲戚,说不定她也不会来江家,众人对江逝秋将她接到江家的做法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可外姓人终究是外姓人,季鱼知道自己不会在江家停留太久,当她长大后,可以独当一面,便是她离开江家之时。季鱼刚从龙雪山下来,回到江家,就见江逝音等在那里。“那条鱼。”江逝音一副清雅贵公子的模样,只是一开口就原形毕露,“今天玉明城的沈家小姐、昆山城的于家小姐、千鹤城的顾家小姐都到了,还有望海城一些世家的小姐……听说她们都对我哥挺感兴趣的,都想和他联姻。”季鱼看他一眼,握住灵杖,平静地问:“你找打吗?”江逝音呵呵一笑,“我只是和你说一声,红尘美人多,齐聚一堂,万一我哥突然开窍,相中哪家的娇女,你哭都来不及。”季鱼忍无可忍,灵杖朝他的胸口击去,“你上辈子其实是媒公吧?”没防住她真的出手,江逝音胸口受了一击,心口绞痛。更让他生气的是,她居然讽刺他是媒公转世,他这么清贵的世家子,一个潇洒不拘的武者,哪里像媒公?忍无可忍,直接拔剑。两人再次上演一场追逐。虽然上窜下跳的,不过他们的控制力都很好,没有妨碍到他人,一路朝着训练场那边打过去。路上有不少行人停下观看。“咦,他们是……”听说江家的规矩森严,哪个这么大胆,居然在住宅区这边就打起来?引路的江家弟子习以为常:“是我们的二少爷和季小姐,应该是在切磋。”重点强调“切磋”,所以他们不是打,并没有破坏规矩。闻言,宾客们都明白两人的身份,有人不禁道:“看来他们的感情真好呢。”江家弟子笑而不语。好不好他们不知道,不过最近听到消息,有族老想要撮合两人。江家弟子很多都是一脸恍然,这两人的关系,说起来挺像欢喜冤家的,从小打到大,二少爷平时是个矜贵和煦的人,只要遇到季鱼小姐,就开始暴躁。“说起来,江二少爷和季鱼小姐是青梅竹马,一个武者一个灵能师,挺相配的。”“我以前见过他们,这两个孩子确实很登对。”在场那些江家的世交都是一脸恍然之色,再看那跑远的两人,已然将他们当成一对。突然,不知谁说了一句:“青梅竹马?江家主和季鱼不也是青梅竹马吗?”众人转头看过去,发现说话的是望海城俞家的大小姐。被众人盯着的俞家大小姐露出一个性感迷人的微笑:“不是吗?江家主比季鱼也没大多少,听说季鱼是江家主养大的,两人一直住在一起,不是更应该符合青梅竹马吗?”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特别是那些望海城的人,都觉得俞家小姐这话简直是虎狼之词。江家主和季鱼?恕他们直言,他们从来没想过这两人在一起的可能。江逝秋就是个大家长,是望海城所有世家子弟心中最不敢靠近的大家长,谁会将他和季鱼联系在一起啊?相比之下,江二少爷和季鱼更相配一些。季鱼将嘴贱的江逝音抽了一顿,走出训练室,就见俞然、骆寒水等小弟们等在那里。看到她,小弟们簇拥过来,像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老大老大,几天不见,你打人的功夫又大增了。”“老大出手,天下无敌。”“老大,那坨东西果然不是你的对手。”“……”躺在地上的江逝音勃然大怒,谁是“那坨东西”?原来是俞然这黄毛!很好,他记住了!季鱼将小弟们带到一处休息室招待他们,笑问道:“你们几时来的?”“刚到呢。”骆寒冰笑盈盈地说,“我们听说你和江逝音在这边切磋,就过来找你了。”他们都是跟着长辈过来给江老爷子祝寿。小弟们的到来让季鱼很高兴,作为东道主,自然要招待他们,她暂时放下修行,带他们在江家一些景色漂亮的地方转了转,还带他们去摘雪松森林里最有特色的雪松果和松茸等山珍。一群小弟玩得非常高兴。有这群小弟在,面对江逝音阴阳怪气的挑衅,不用季鱼出手,小弟们就帮她掐架,每每将江逝音气得脸色铁青,拂袖而去。“哼,敢欺负咱们老大,除非过我这关!”俞然一脸神气地说。其他人嘻嘻哈哈地笑起来。所以,真不怪他们对江逝音这位江家优秀的武者没有什么敬畏之心。他们从小就看多了他被季鱼压着揍的一幕,作为他们老大的手下败将,不管他现在有多人模狗样,都没办法让他们敬畏得起来。撕开那层贵公子的皮,这就是个万年老二。转眼就到江老爷子的寿辰。这一日雪松森林非常热闹,祝寿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到处都是人声。不少人看在眼里,忍不住感叹江家的蒸蒸日上。数十年前,江家在望海城也不过是众多世家之一,远没有现在的威势。直到江逝秋横空出世,在他十八岁接手江家后,用了不到十年时间,江家一跃成为望海城的领头羊,甚至连其他地方的世家都要避其锋芒。那可是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和胜利堆砌出来的威势,用妖魔之血浇灌出来的威望,教人心惊之余,又敬佩不已。灵气复苏的百年间,人类与妖魔的争斗一直没有间断。人和妖魔之间的关系,是此消彼长,一旦人类弱势,妖魔便强势,所以人类不能退,只能战。而人类需要一个厉害的领导人。江逝秋亲自主持的各种战役,让不少人看到一个可能。
纵使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仍是让人不敢小瞧他,甚至生出跟着他吃肉喝汤的想法,如果能和他联姻,想必江家应该会提拔亲家,带着他们一起飞。自古以来,人类活着,总是免不了对名和利的追求和欲望。喧嚣的白日过去,到了夜晚,雪松森林的热闹并不少。季鱼带着一群小弟在偏厅里吃吃喝喝,俞然鬼鬼祟祟地凑到季鱼身边,嘿嘿地笑:“老大,你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众人看过去,看到他拎出来的一坛酒,双眼发亮。“是灵酒?”骆寒水上道地问。俞然点头,“这可是我家老爷子的珍藏,听说是八十年份的灵酒,正适合咱们喝!”他热情地给大伙儿倒灵酒,让他们一起尝尝八十年份的灵酒。灵酒难得,而且因为它蕴含灵力,就算是这群世家弟子,平时也没多少机会能碰到灵酒,这会儿都想尝尝。灵酒的醇香在空气中弥漫。一群人喝得很小心,然而再小心,不过一杯下肚,瞬间面色潮红,面露醉态。等到江逝音被焦急的佣人叫过来,发现这群人已经醉得东倒西歪,甚至还有几个在发酒疯,额头青筋突突地跳着。他干脆利落地将发酒疯的几个制住,用他们身上的衣服绞住身体,让人将他们送去客院休息,多灌点醒酒汤。“是谁带来的灵酒?”“俞小少爷。”江逝音看着抱着季鱼的腿嚎得欢的黄毛,狰狞一笑,很好,果然这个黄毛最喜欢搞事。他走过去,一把将黄毛拎起,不管他的胡言乱语,往他嘴里塞了块布堵住鬼哭狼嚎,让人将他送回去。最后是坐在那里喝酒的季鱼。她看起来很冷静,只是面色酡红,一双眼睛没有焦距,一看就知道醉得厉害。“能走吗?”江逝音没好声气地问。季鱼看了他一会儿,慢吞吞地站起身,说道:“能走。”“那行,你自己回去。”江逝音双手抱臂,“听说你订了后天的船,要赶去岷山岛,别醉得起不来,错过报到的时间。”灵酒的后劲太大,有些人醉个几天都有可能。季鱼冷静地点头,“我知道。”看她还能理智地和自己交谈,江逝音十分满意,看来没醉得太厉害。于是他也没管她,由着她自己回去。江逝秋忙了一天,虽然有心去找季鱼,然而听人说,她正和望海城各家族的那些孩子在一起玩,不禁失笑,于是也没亲自去寻人。直到夜深时,他终于得以脱身,准备回去休息,顺便看看阿鱼怎么样了。走到半路,他被人拦下来。“沈小姐?”江逝秋礼貌地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沈小姐是个果断的人,开门见山地问:“不知江家主对联姻有没有兴趣?我会是一个很好的人选。”“抱歉。”江逝秋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沈小姐面露惊讶之色,瞬息间想到什么,试探性地问:“是那个叫季鱼的孩子?”在年过三十的沈小姐看来,二十岁的季鱼确实就是个孩子。江逝秋含笑点头。沈小姐面露可惜之色,叹道:“原来如此,看来你们江家那些族老打的主意是不会成功了。”这次江老爷子的寿诞,各家族的年轻未婚的女性灵能师来了不少,打的主意都差不多,这也是江家的族老们作主给出的信号。江家想给他们年轻的家主挑选一位妻子。在江家那些族老们看来,江逝秋哪里都好,唯一不好的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代表不能修炼,代表寿命只有短短百年,代表随时可能遇到危险陨落……既然如此,那得赶紧给他挑个老婆,让他留个血脉再说。哪里管他才二十六岁。他们会这么担心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江逝秋经常上战场,要主持战事,就算有高级灵能师跟着,也怕哪天遇到个强大的妖魔,能在千里之外咒杀他。为了江家的将来,他们得做好准备。沈小姐知道江逝秋心有所属后,没再纠缠。虽然这男人确实长得符合她的审美,也符合联姻的条件,但如果是个心有所属的,那就算了。天下男人这么多,少他一个不少,她更喜欢找那些心里没人的联姻。沈小姐离开后,江逝秋转头看向黑暗的角落。“阿鱼,还不出来?”季鱼慢吞吞地从角落里走出来,来到他面前,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江逝秋垂眸,嗅闻到她身上的酒味,脸色微变,“喝酒了?”季鱼嗯一声,“喝了几杯。”几杯?江逝秋见她面色酡红,双眼涣散,并不聚焦,就知道喝多了,只怕此时根本不清醒。他差点气笑,将人拉到怀里,低头在她身上嗅了嗅,闻出灵酒的味道。季鱼乖乖地靠在他怀里,没有动。江逝秋心头微软,难以克制地在她唇角亲了亲,一把将她抱起。回到主宅,江逝秋将人抱到房里,说道:“自己去洗漱。”虽然他很想帮她洗,不过怕她清醒后会觉得自己是禽兽,到底没这么做。还小呢……江逝秋叹气,舍不得自己养大的小姑娘害怕他,不管有什么想法,皆克制着,等她长大一些。江逝秋迅速打理好自己,去厨房煮了碗醒酒汤。他端着醒酒汤回房,发现房里没人,卫生间的门开着,里面静悄悄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当他推开门,便看到趴在浴缸里睡着的人。江逝秋无奈地叹气,将人从浴缸里捞出来,拿过一旁的沐巾裹住,抱回床上。“阿鱼,醒醒,先喝醒酒汤。”季鱼被他吵醒,十分不悦,不过仍是低头乖乖地喝醒酒汤。喝完后,她仰头看着他,一副乖巧的模样。他将人塞到被窝里,正要起身离开时,突然她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凑过来,在他唇上啄吻了下。“阿鱼……”江逝秋心头发紧,不禁搂住她纤细的腰。季鱼捧着他的脸,一边啄吻一边说:“我听到了。”“阿鱼?”江逝秋危险地看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季鱼不理他,一心一意地做自己想做的事,直接将人往床上按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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