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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婉提前数日回府,帮着母亲来到别苑操持寿宴。
发放请帖那日,章佩佩来找她一趟,“记得将凤宁那个嫡姐也给我捎上。”
杨婉停笔问她,“这是何意?”
章佩佩理所当然道,“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人欺负了凤宁这么多年?”章佩佩将袖子一揽,大有干架的气势。
杨婉哭笑不得,“小祖宗,你消停些吧,你今个儿在寿宴给了人家没脸,明个儿她回去就能给凤宁难堪,你又不能跟着凤宁一辈子,可别弄巧成拙的好。”
章佩佩心想凤宁若是能嫁到她家来就好,可惜这话当着杨婉的面不好说。
“那你也给她下个帖,好叫她瞅一瞅,她妹妹有多少人护着,回去不敢大意。”
杨婉深思道,“敲山震虎,这倒是个好法子。”
八月二十这一日,李云英便驱车前来学堂接凤宁,
“首辅府的大小姐杨婉姑娘下帖子,请我们姐妹过府吃席,我记得她也是御前女官,所以你们相识?”
李府从五品少卿府跌至九品小官门第,李云英心里有好大的落差,过去相识的姐妹不大愿带着她玩,九品小吏她又瞧不上,这数月来除了外祖家旁的地儿都不敢去,前日贸然收到首辅府的请帖,可是足足吃了一惊。
心里约莫着是凤宁之故,今日来接她时态度和软了许多。
凤宁尚在案头忙碌呢,看都没看她一眼,昨个儿李巍亲自来了学馆一趟,交予了一份重礼给她,再三交待她好好赴宴,莫要丢脸之类,这父女俩均打着东山再起的主意,可真是好笑。
“大约是婉姐姐给面子吧,要不你先去,我还有事要忙。”凤宁神色淡淡道。
铺子开张十来日,文书堆积如山,她现在别说赴宴,就是喝口茶都够呛。
她想起了养心殿的梁冰,终于明白梁冰为何不愿搭理人,她现在谁也不愿搭理。
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想抬头。
李云英可没机会结识杨婉,到了地儿估摸也无人搭理她,自然是要等凤宁一起。
“母亲和爹爹嘱咐我照料你,我自然是等你一道去。”
凤宁就没管她了。
将手中一份书信译完,素心过来告诉她,已是巳时三刻了,不能再耽搁,凤宁遂仔细收好文书交予素心搁放,“你留在学堂帮我看院子,我去去就回。”
别苑就在隔壁不远,穿过一条小巷子,街对面的闹市便是,上回牙行的人领着她看铺子,她瞥见一条长长的粉墙望不到尽头,还很好奇,什么人能在西市临漕河一带占据这么大园子,原来是首辅别苑。
凤宁出门前,看着素心形单影只立在门口,心想还得再雇个婆子才行,“你这几日留意一下,回头遇到踏实肯干的粗使婆子,咱们就雇下来。”
李云英听了这话,颇为纳罕,“妹妹如今不一样了,说雇人就雇人,行事越发敞亮大气,可见铺子生意不错。”
凤宁晓得她想打听她的进帐,置若罔闻,从跨院出来,凤宁要从西面小门走,李云英却要去正门,“哎呀,凤宁你往哪儿去?马车在南门等着呢!”
凤宁往小门方向指了指,“从这走一盏茶功夫便到,打正门坐马车得绕道呢,我没功夫浪费时间。”
李云英头疼了,她今日刻意打扮一番,连压箱底的首饰都拿出来了,就盼着宴席上一展风采,被达官贵人相中,得一门好婚,堂堂官宦贵女岂能徒步赴宴?
她为难地望着凤宁,“好妹妹,你就顺了我的意吧,我这环佩叮当的,走起路来费劲,况且我在马车里还留了首饰给你,正好也给你拾掇拾掇。”
凤宁只梳了一个极为简单的堕马髻,素面朝天,通身无饰,可偏生如出水芙蓉般天生丽质,明艳地叫人挪不开眼。
她自小不喜欢妹妹,就是嫉妒她的相貌,哪怕是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姐,每每瞧了那张脸也不得不承认,凤宁堪称绝色,就这般姿容,皇帝是怎么舍得让她出宫的。
李云英心情复杂。
凤宁却不吃她这一套,
“所以我让你先走,去杨府门口等我。”
也不管李云英什么脸色,凤宁转身就离开了。
李云英险些要哭,最终无奈,吩咐婆子去赶车,自个儿带着小丫头跟上了凤宁,凤宁脚程很快,李云英可没吃过苦,有些跟不上,她气喘吁吁看着身前的妹妹,
“好宁宁,你慢些吧,咱们是官宦贵女,出门皆有扈从,这才是礼节规矩,你一人兴冲冲直走,有失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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