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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邓艾
接踵而来的新野附近的大小家族将曹冲和邓展搞得疲备不堪,同时也收礼收得手软,大家族们送的礼多,还能厚着脸皮坐下来,听曹公子和邓家家主邓勤邓老爷子闲扯,抽空子和曹公子说两句话,报一下自家的家门。而小家族们只能在堂下远远的看一眼,甚至于这个机会都没有,只能放下礼物和名刺转身就走。
终于等到天黑,邓展受宠若惊的送走了家主邓勤,这才有空向笑容满面蹦达了一天依然精神亢奋的邓畅道:“大人,不知可曾找到我那寡嫂和侄儿?”
邓畅收了脸上的笑容,摆出一脸的不高兴说道:“叔父大人如此称呼我,莫不是对小侄不满意吗?小侄如有做得不周到之处,还请叔父大人明言,切莫和小侄这般客气,让人觉得生份。”
邓老爷子带来了家谱,这么一查,居然查到了邓展的祖父的名字,追根溯原,邓展原来还是邓禹第五子邓阊的后裔,邓阊有子邓忠早卒无后,邓阊妻耿氏养河南尹邓豹子为后,耿氏家学深厚,居然培养出了一个名儒,后来曾经与伏无忌和延寿一起著书东观,官至屯骑校尉。再把辈份一排,邓展居然还是邓畅的父辈,是当代家主邓勤的子侄辈,这关系一下子拉得特别的近,邓畅当即在家主的吩咐下改口,不称邓展为将军了,而是叔父大人,搞得没受过文化人尊敬的邓展一下子很有些不适应。
“这个……这个……贤侄,我那寡嫂和侄儿可曾寻到?”邓展憋了半天,终于把称呼改了过来。邓畅脸上露出笑容,连忙说道:“叔父大人放心,公子的公文一到,我就派人四处寻找,幸好找得快。在颍川找到了婶娘和我那兄弟,如今已经将他们安排在夫人隔壁,我这就带叔父大人去看。”
邓畅前头带路,带着心急的邓展前去见他那失散了多年的嫂子和侄儿,一路听邓畅隐晦的表功。曹冲却没有心思,回到邓畅安排好的小院休息。刚进门,蔡玑就微笑着迎上前来,将他身上穿地大氅卸下交给蔡沁儿挂好。又扶着他坐下,乖巧的跪在他身后,替他捏着双肩,一边招呼着麋氏姐妹送上茶来,一边笑着说道:“夫君可累着了吧?”
“可不是,陪着那些人说话可真累。”曹冲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第一次接人待客这么累,半天说不到一句实在话。还不能开小差,人家大几十岁的老头陪着笑脸和自己说话,实在是点担当不起。以前见曹操接待客人,也没觉得有什么累的,今天自己亲自上阵。在那儿枯坐了大半天,茶水灌了一杯又一杯,这才知道利害。感情坐在那儿陪客人,这茶水也是不能多喝的。要不然上厕所次数多了,也让人笑话。
还是回到自己的地方好,有小美女侍候着,想躺着就躺着,想坐着就坐着,不用关心别人会怎么想。他就着麋大双递过来的杯子呷了一口香茶,赞了一声道:“好香!”
“是大双的茶香啊,还是大双地手香?”蔡玑调笑道。
“茶香。”曹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赞道:“手也香,不对啊,大双,你这香以前怎么没闻过?吓煞人的香啊。”
大双被他说得红了脸,扭过身去添茶,声音低得象蚊子:“是夫人赐的胡香。”
“胡香?”曹冲扭过头看了一眼满脸笑容的蔡玑,“就是上次钱四海送的那个香水?”
“正是,我看大双很喜欢那种香水味。就给了她。”蔡玑笑得眯起了眼睛。手不轻不重的捏着曹冲的肩说道。曹冲呵呵笑了两声,没有再说。回过头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蔡玑在想什么,只是他觉得这些妇人之间地事情,自己不用多管。不过夫人贤淑一点,至少表面上知道要贤淑一点,对自己来说是好事,不用象前世一样,跟一个其他美女说了两句话,回去就得被女朋友质问半天,还得陪礼道歉,写保证书。还是封建社会好啊,娶老婆不受限制,前提是只要你养得起。
可惜,穿越的这个对象年龄忒小了点,要不然,哼哼哼……
曹冲正在意淫着,李维的大嗓门在门外叫了起来:“公子,邓师傅来了。”话音刚落,邓展就拉着两个人出现在门口。曹冲连忙坐了起来,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妇人,穿得虽然不错,但却身体瘦弱,面有菜色,头发半枯,藏在袖子中的手露出又黑又瘦的手掌,皱纹交错地脸上泪痕交错。看起来不象邓展的嫂子,倒象是他妈。一个黑瘦的小男孩,将身上的丝帛衣服穿得歪在一边,瘦瘦地脸上两只眼睛显得格外的大,用一种愤恨和不服的眼神看着面色如玉、穿得风度翩翩、被几个花一样的女子围在中间的曹冲。
“公子,这是我家嫂嫂和侄儿。”邓展哽咽着说道,脸带泪痕,显然刚才在那边已经哭过一场。
“原来是师傅的嫂嫂,快来请坐。”曹冲连忙叫道,蔡玑快步迎上前去,亲手扶着邓展的嫂嫂的手臂,拉她坐下。邓展地嫂子诚惶诚恐,连忙向后退了几步,不敢让蔡玑去扶她。邓展擦了擦眼泪笑道:“嫂嫂,你就受了吧,公子不是那些人,不喜欢太客套了。”
嫂嫂听邓展如此说,这才紧张的冲着蔡玑笑了笑,怯生生的坐在一旁,又有些拘谨的冲着曹冲无声的笑了笑,忽然又想起什么,连忙起身拉过那个小孩子说道:“犊儿,还不给公子行礼,傻乎乎的站着干什么,一点礼节都不懂,娘是怎么教你的,都给忘了?”
那个叫犊儿的孩子听了,扑在地上咚咚叩了两个响头,却一声不吭,也不等曹冲说话,他就站起身来。扭着脸站在母亲身后。
曹冲被这个孩子逗得笑了起来,这个倔小子还真有意思,跟邓展有点相似。他笑着问邓展道:“师傅,你这侄儿今年多大了,还没起名吗?”
邓展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侄儿今年十三,只是前些天跟着我家嫂嫂四处流浪,总吃不饱饭,长得不好。他小名叫犊儿。也有大名,这不是正为这大名生气嘛。”
“生气?为名字生什么气?”曹冲有些不解地问道。
“他去年到过颍川,看到故太丘长陈寔地碑,里面有一句‘文为世范,行为士则’,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邓范,字士则。哪知道这次被邓县令找回来之后,邓县令一问他的名字。却说和族中一个人同名同字,非要他改了。这孩子倔得很,愣是不愿意改,偏偏他又有点口吃,说不过邓县令。被邓县令说了两句,故而生了气,不愿意理人,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还有这种事?”曹冲勃然大怒。“不改,谁和他同名就让谁改,真是岂有此理。来,小师弟,咱就叫邓范了,好不好?”曹冲虽然只比这个邓范大一岁,但他地营养好,看起来竟比这个小师弟高出一个头。也壮实了许多,怜惜地同时对这个倔强的小师弟油然起了一种爱护之心。
“我不,他……说我……是……个放牛的,只能割草,我就……叫邓……艾了。”那个小孩被曹冲和声一叫,却差点流出泪来,却还是昂着头,尽量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溢出来。
“邓……艾?”曹冲诧异的想了想。觉得这个名字特别耳熟。忽然想起一个人名来,不由得惊诧的叫一声:“你说你想叫邓艾?”
“嗯。”邓艾点点头:“他还……说……我只能一……边放牛。一……边割草,割完草就……放到……牛背上,所以我……就……取名叫邓……艾,字士……载。”邓艾结结巴巴的说道。
“哈哈哈……”曹冲站起身来朗声大笑,他怎么也没想到邓展的侄儿居然是那个结巴邓艾,日啊,这可是三国后期地一代名将啊,虽然结果差了点,不过他的赫赫战功却是名垂青史的,没想到,没想到他居然落到自己手里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趟新野来得值得,真他妈的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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