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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个匆忙掠影中,他瞧见了一只金灿如琥珀的眼睛,灵光浮动于长毛之间,上面盯着同样闪亮刺目的金黄色长角。
那是龙。
跟冥王变出来的黑龙不一样,那只龙是金色的。
比谢逢野好看。
然后他就一路跟着谢逢野到了这处,也曾试探地靠近自己身体,稍微近些,就要被大力拉扯进去。
他还不想回去。
高殿只剩下纸页翻动的声音,谢逢野面若寒霜地坐在主位上,听了半晌,传回来的消息都一样。
“禀尊上,这位小公子,当真只是一介凡人。”
他缓缓地摩挲着掌心那块琉璃玉,一遍遍抚过上面那些按不下去的纹路,如同自己那些消散不去的疑怒和思念。
“下去吧。”
“都下去。”
鬼众闻言而动,尺岩也因此逃过一难。
玄光殿瞬时恢复寂静。
谢逢野想也不想地拎过酒樽,灌了自己满喉酸苦,才偏头道:“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早就醒了吧。”
你管不着。
俞思化想。
可是忽地有股寒意从他四肢百骸深处蔓延开来,最后汇聚于胸口处,变成苦涩郁闷。
难捱得很。
他宁愿谢逢野此刻跟他打一架,哪怕接着查问祖母之事呢,也不愿这冥王是现在这样低声叹着,好似别人如何开口都不对。
至少气头上说些话,反而能越过皮相喜笑怒骂,穿过血肉真诚,直直触到最深处的喜怒哀乐。
谢逢野在伤感,是无法宣之于口却又经年累月烧着魂魄的伤感。
“我没法反应不大,我也晓得你头回来幽都,就被这么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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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还有歉疚,毕竟才见了江书姐姐,得了这么个便宜外孙。
“我曾经遇到一个很重要的人,后来不小心把他弄丢了。”谢逢野沉沉开口,声音带着哑意。
俞思化闭着眼竖起耳朵听。
“后来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寻到他,但被另一个人一刀斩断了所有机会。”
“我刚才是把你认错了,所以……”谢逢野不知该如何说,自从晓得月老私自斩了他的命缘线开始,只要涉及当年情劫。
他总要像得了失魂症一般暴怒。
就像被下了诅咒。
如此狠戾对待俞思化已不是第一回,便连梁辰乃至幽都鬼众,都没少受他怒火牵连。
今日他怒意灼天地赶回来,瞧见鬼众正欢欣结队。
他晓得自己暴怒之下要辜负这些忠诚。
也知道俞思化凡躯受不住自己这暴怒一摔。
这样是不对的。
可他还是做了同往日一般的选择。
谢逢野又灌了一口酒,也不知说与谁听:“……我好像是病了。”
“道歉。”侧塌上忽地传来声音,冷清清的。
谢逢野没听清,他用手背抹去唇角酒痕,循声望去:“在讲什么?”
俞思化闭着眼又重复了一遍,这回说得直白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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