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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熏担忧道,“秋姨叮嘱我,让哥哥务必金榜高中,逃出谢府,否则……”
方春旎紧揉衣袖,沉吟不语,思忖片刻说:“若果然如此,俊表兄前路凶险。如今你知道谁是凶手,那暗箭看到明处,可此时如今断然不能对俊表兄言明,妨碍他春闱大事。岂不是暗箭难防?”
二人寻思片刻,流熏忽然道:“若是她们果然要在寿宴上对哥哥下手,或是咱们求之不得呢!”
她眸光里透出几分胸有成竹的笑意,方春旎不觉凝神望她问,“可有良策?”
回房后,流熏静静坐了一炷香的时分,思忖万千。她手里拈玩那只纸鹤,轻轻拉动纸鹤的翅膀,若有所思。
“小姐,如何对了镜子发呆呀?”丫鬟小荷凑来纳罕的问。这几日小姐都对了菱花镜发呆,眸光却是落在镜前那只纸鹤上,似是满腹的心思,少见了往日的笑颜。
流熏一怵,倏然回头,自嘲地一笑淡然说:“沈先生的笔墨果然传神,难怪小有才子之称。”
绿婵不服地哼一声说:“沈先生算是才子,那咱们大公子就是天下才子之首!”
流熏反被她一句毫无遮掩的话逗得忍俊不禁,打趣道:“你们大公子自己都不敢去自诩是天下才子之首,如何你就为他冠名了?”
“若是没有咱们大公子这神童才俊,沈先生还堪称个才子,可惜,如今是‘既生瑜,何生亮?’,偏偏是论人品论相貌论才学,咱们大公子都强过沈公子一头呢。”
“啐!大公子大公子,你心心念念的怕都是大公子了。不如求小姐做媒,让大公子将你收房了去。”丹姝用食指刮个脸取消她,羞得绿婵跺脚不依不饶地追了丹姝捶打,不停道:“小姐,替绿婵做主!”
“嗯,小姐,一定替绿婵做主呀~”丹姝悠悠地取笑着同绿婵嬉闹。
流熏心知绿婵心仪大哥子俊的,只是大哥如今一心科考,毫不觉察。
绿婵一阵急恼,转身逃出去打水喂鸟,乐得丹姝隔了帘子望着她的身影缓缓神,定定心才认真地说:“小姐,不是丹姝多嘴,这几日二小姐身边的合欢可是去前院书馆颇勤呢。不是去送碟子点心,就是去抢着替大公子拆洗被褥,也不知是二小姐吩咐的,还是她自作多情。如今晴姑娘也芟了,看她如何是好?”丹姝说得酸酸的。
府里的丫鬟,到了十五岁就要出府,命好的随了小姐嫁去姑爷府里从陪房丫头抬举做姨娘,衣食无忧;若是混得不好,就被夫人指配给府里的小厮仆役,永世为奴;更有甚者,就被寻个牙花子卖了。
若能嫁给大公子如此英俊才华横溢的人物,府里的丫鬟谁个不盼?
流熏本是任丫鬟们打闹说笑,忽听丹姝提起晚晴身边的丫鬟合欢,心头一紧,撩拨起心头另一桩案子,顿时如一盆冷水浇头。前世里,哥哥那场灭顶之灾,可不是就因为这么个丫鬟?
合欢,如何又是合欢?她还在?流熏一脸的诧异,同春旎对视一眼。
前世里,哥哥谢子俊就是在祖母寿宴上那场无妄之灾,就是因为合欢。“小姐,大公子他……他疯了!”当年丹姝呜呜的哭诉声犹自突兀地响在耳边,仿佛钝刀割心一般,说不出的疼痛。
她还记得哥哥那呆滞的目光,一袭宽大的袍子罩着骨瘦如柴的躯体,飘飘荡荡如孤魂野鬼一般傻笑着在府里飘来晃去,那惨景犹在眼前,触目惊心。
她重生一世回忆此事,一直认定是沈孤桐为了金殿夺魁而巧设奸计害了哥哥子俊,难道一切都是封氏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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