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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熏本是在怀疑六皇子策划的这场大戏,她正要寻蛛丝马迹为太子洗冤,证明六皇子的野心勃勃,暗中做鬼。可忽然间,这六皇子好端端的竟然遇刺,还险些丢了性命。换上是谁,都会推想是有人处心积虑的报复,要杀人灭口。推究起来,眼下深恨被皇上捧上云端代太子宴请异国使节的引人注目的六皇子的更会是谁人?那矛头更是要指向太子。
人前唯唯诺诺拘谨无为,人后却有暗箭手足相残,这岂能令百官臣服,令皇上信赖而托付百年基业?
事出紧急,景珏领了口谕,牛公公那慢悠悠的熏鸦嗓吩咐小太监们,“还不伺候世子爷更衣冠带?”
两旁鱼贯而至的小太监们手捧乌漆金丝托盘,上面齐整的摆有皇子的日月绣蟒朝服,青白二色玉带,赤金小王冠。景珏伸开手臂,任小太监们或跪或立上下匆忙着却是有条不紊的为他冠带,一边对流熏温声说,“熏妹你还不速速去给太后请安?”
他妆容整肃后,袍袖一抖,颇是潇洒的一卷衣袖,吩咐太监们说,“前面引路。”
四团蟒袍,腰间缡纹白玉牌扣带飘悬了如意带,赤金小王冠正中一颗明珠琢目刺眼,冠上的珍珠更是莹润夺目。举手投足间透出无人能比的贵气。
流熏眼前一亮,此刻的珏表兄立时透出一派眉宇轩昂英气逼人的模样,那张俊逸的面颊更显动人,深深的印去她的眼中。飞扬的剑眉,一双眸子深澈动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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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时分,皇太后正在卧榻打盹,宫娥为她掌扇,习习凉风拂面,安然惬意。
皇上到来时,听闻太后在午睡未醒,摆摆手示意宫娥莫要打扰,只在一旁等待。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太后才恹恹的醒来。
“皇上来了一阵子了,见太后睡得沉,不忍打搅。”崔嬷嬷回禀。
皇上忙上前来见礼问安,太后揉揉困倦的眼责怪崔嬷嬷说,“也不说叫醒哀家,让皇上巴巴等了这许久。”
又对皇上说:“哀家近来身子益发的乏了,终日里睡昏昏。”
“许是该吃些补气的汤调理身子了。”皇上建议,忽然看看左右问,“听闻谢府里那个方太医的孙女颇通些医术,不如传来入宫在母后宫里伺候着就是。”
太后一笑摇头道:“她不过是雕虫小技炫耀一二罢了,宫里这许多德高望重的太医,哪里就用得到她了?”这一番话也不知是真是假,皇上一笑置之。
皇上贴了太后的榻坐去太后对面,关切地问:“母后若是身子乏,就着太医院速速配几味补药来。更有先皇曾说,百补不如一动,不如母后也饭后在园子里多走走,赏花散心,也不会存食。再不然练练五禽戏。”
太后笑了摇头说:“哀家这大把年纪,还五禽戏吗?”
“母后长命百岁,哪里就老了。”皇上笑道,捧过一碗参汤吹吹递去太后跟前。
太后满意的一笑,尝口汤忽然问:“皇上如何得暇来了?”
“哦,前些日子忙,未能给母后请安。今儿可算得了空,特来母后宫里请安。再者,有一桩小事,要请母后恩旨呢。”
太后一笑,似在说就知你无事不登三宝殿。
皇上说:“是京畿卫的褚宁今儿来奏请,说他家中的女儿在家守节四十载,如今仅有的幼子随了赵王在边关杀敌为国捐躯。他女儿日久在家烦闷,看能否请太后在宫里为她谋个差事,伺候在母后身边。褚宁说,他年岁日长,原配无儿,只此一女,原配过世的早,怕他百年之后,异母兄弟不能容这长姐守寡在家。”
“倒是个细心的,哀家身边正没个伴儿,若是喜欢,就来吧。他女儿我见过,文文弱弱的,平日小声细语的,倒是爱说笑。想不到丈夫怜子亦如此呀!”太后听罢无限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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