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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春旎不禁上前低声劝:“天黑雨密,表兄莫不是看花了眼?”
谢子俊丝毫不顾及父亲愈发沉青就要发作动怒的面容,煞有介事地瞪大惊恐的眼说:“分明是熏儿妹妹,还转身回眸对了我笑。我自说大夜里她如何跑来书斋寻我,才要说话,她就拼命的跑,慌得我忙去追她,她就边跑边笑,一头跳进了湖里。”
这才是活活见鬼了,谢妉儿上前无奈取笑:“俊儿,莫不是读书读昏了头,眼花见鬼了?还不快去歇息,这里没你的事儿。”她推了子俊向外,担忧地望一眼兄长谢祖恒那欲言又止阴云密布的面颊。
谢子俊兀自叨念着,不肯离去。
忽听外面又一阵尖叫声:“鬼!有鬼!女鬼呀!”
失魂落魄般闯进来的人竟然是十二皇子景璨,他一张俊脸吓得惨白,进屋看到谢子俊,如遇救星般略定了神拉住他叫嚷:“临风阁有鬼,有女鬼,在我窗前一晃一晃的。看身形还当是熏妹妹,可我喊着她凑过去,她一回头,是鬼,长长的舌头,披散头发,青面獠牙……”
景璨惊恐的瞪大眼张牙舞爪地叙说着,又冲去谢祖恒跟前拉住他的臂摇晃着:“谢师傅,瑞儿不要住临风阁,瑞儿要回宫去,太吓人了,女鬼呀!”
流熏打量景璨那神色慌张得能以假乱真的脸,见他揉着屁股跳个脚大嚷大叫,神色滑稽,她忍俊不禁。心知肚明景璨绝非是撞鬼,八成哥哥深夜闯来堂上,也是受他唆使前来搭救她。心里又是感激,又是好笑,更是觉得绝处逢生。若是哥哥和十二皇子都证明适才看到了一个貌似她的女鬼,那么就为她开脱了罪名。
于是流熏信以为真般问:“哥哥可是看清,果然同妹妹一般模样吗?”
谢子俊自然认真的点头,堂上一片哗然,众人议论纷纷。
谢妉儿惊道:“难道府里招了污秽闹了鬼?”
“熏儿看书上说,那鬼祟最爱藏在地沟阴暗腌臜处,逢了体弱多病阳气匮乏的人就贴附去人身上,扮作人模样夜里去促狭作怪。”流熏不知时机地提醒说。
封氏皱眉叹气:“好端端的,如何就附在熏儿身上,扮作了熏儿的模样?莫不是你沾染了不洁净的东西,去了不该去的所在,才将鬼祟带回府里?”
好歹毒的一句话,分明是指证她去了舅父府里的事儿。流熏诚惶诚恐般望一眼继母说:“那鬼是附在了熏儿的那条太后赐的红纱满绣的茜罗罩纱裙上。这裙子熏儿并未着身,是借给了三妹妹穿去出府。想是三妹妹身子娇弱,阳气不足,路过什么所在,沾惹了那鬼回府。因裙子是女儿的,所以就扮作了女儿模样。”流熏推测着,巧妙的将矛头拨转开来。
二夫人付氏更是气恼,冷眼打量谢舞雩问:“雩儿,你今日去母舅府里,可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污秽所在?”
谢舞雩一时语讷,慌忙含泪摇头道:“女儿一路紧随母亲,并未去过什么不该去的所在。”
丹姝嘀咕一句:“这倒是奇了,大小姐这条裙子,今儿只有三小姐上过身。”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连去一处算来,推测何处招惹来鬼祟。
慕容思慧和慕容隽就被冷落在一旁。慕容思慧悻悻地望一眼封氏,颇有几分无奈。
忽然,十二皇子景璨低头仔细打量慕容隽啧啧赞叹:“好个标致的人物,真真的集了天地间的钟灵毓秀。”
“殿下谬赞了!”慕容思慧忙笑盈盈的谦逊谢道。
“难怪,难怪,连那女鬼都要去偷窥你沐浴,啧啧,可是个风流鬼!”景璨笑嘻嘻地说,一句话慕容思慧脸色大变,慕容隽更是尴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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