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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玉兔东升,灯山上彩,金碧相射,锦绣交辉。
行过一所光怪陆离的彩楼,灯影明灿晃得人眼晕。
大红填漆匾额上书着鎏金的“露华浓”三个字。
兰馨满眼新奇,扯着流熏的衣袖指着那高耸如云灯火辉煌的楼台问:“这是什么所在呀?姐姐,咱们上去看看。”
流熏面颊一红,她已不是昔日那十四岁的少女,自然知道这里就是花街柳巷中的青楼。
她急忙岔开话指了一旁的脂粉铺子说:“公主咱们去那边看看。”
兰馨仍是依依不舍地望着不远处那剔透光莹如水晶宫殿般的高楼,一步三回头地问:“那里的姐姐的衣衫真美呀,霓裳羽衣,仿佛九天仙女,咱们还是去看看吧。”
景璨见兰馨好奇地挪不动步,不禁寻了她手指方向探头探脑地看去,随口说:“我当是什么所在,这里是青楼,男人去寻欢作乐的所在,你一个闺阁女娃,去这种地方做什么?”
一句话羞恼得兰馨公主无地自容,甩个手才要走,忽然听着一阵喧哗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不要!不要呀!”
乱哄哄的一群人扯着一名女子向外来,那女子的手一把紧紧抱住廊柱撕心裂肺般哭嚷:“我是清官人,卖艺不卖身,放手!”
“你说放手,爷就放你了?人在窑子里,还装什么贞节烈妇?”
“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爷是谁,说出来吓死你!”狗仗人势的奴才歪个头双臂环胸还不忘挑个大拇指猖狂着。
“啊,你们爷是哪一位呀?”景璨好奇地凑过去嬉皮笑脸的问。
恶仆上下扫他几眼,“咱们爷是当朝兵部尚书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恶仆歪个脑袋耀武扬威地骂着,一脸横肉肆无忌惮。
“呦,难怪这么大口气,原来是兵部封三畏尚书要请姑娘出局子呀?”景璨揉揉鼻子阴阳怪气地大声嚷。话音更是吸引了不远处摇个扇子同谢祖恒和江昊天说笑的皇上。但这恶仆的嚣张,早已令一旁的皇上驻足打量,谢祖恒更是面颊一紧,有些尴尬,毕竟封家同他是姻亲。
恶仆一愣,旋即咬牙切齿地说:“我家老爷是兵部尚书封大人府里的官家,丞相家人九品官,压死你!”他向景璨迫近几步,似乎看出景璨生得单薄,又是个白净的读书人,也不拿他放在眼里,上前挥舞拳头逼近几步。
景璨向后一跳抱住脑袋惊慌叫嚷,“别打我,别打我,好怕呀!”
“爷,爷,有话好好商量,先消消火气!”龟公老鸨一路紧随了劝着。
“咱们爷喊你去陪,那是看得上你。推三阻四的装什么?惹恼了咱们爷,要你全家尸骨无存!”恶仆上前狞笑着捏一把姑娘泪水洗尽的粉颊,更是狠狠的拧一把,挥手吩咐手下说:“抬起来塞去马车里拉走!”
“不,不!不要,妈妈,救救女儿,女儿是卖艺不卖身的,妈妈呀!”女子死死抱住门口廊柱不肯从命。
“女儿,不是妈妈心狠,你,你是看到了,总不能让这位大人将咱们露华浓夷为平地吧?”老鸨子无奈地跺脚叹气,假惺惺的擦把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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