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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济民沉默了,目光从太子身上移开,颓然地后靠着椅背,仿佛所有力气一瞬间被抽走。
“所以,你借我之名,杀了傅问舟,要让我背上千古骂名,要将我置于永无翻身之地。”
他怀疑过傅问舟没死。
但若是他,他不会手软。
傅问舟的死,就好比那棺材钉,能永生永世将他牢牢钉死。
这是最彻底的报复。
太子轻飘飘地:“圣上不也是想杀他的吗?”
“就没想过会因此背上千古骂名?”
无非是形势不同了而已。
彼时,他权势在手,要倾轧一个凡人,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高高在上的人,怎会去思考踩死一只蚂蚁的后果?
如今,只是让他尝尝权势的反噬而已,他又喊着冤枉。
太子嘲讽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却将周济民的心扎的千疮百孔。
他恼羞成怒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指着太子。
“那你呢?”
“你弑父篡位,大逆不道,就不怕遭天遣,不怕后人耻笑吗?!”
太子挑起好看的眉头,“我做了吗?”
“做了又如何呢?”
“历史是由胜利者所创,这还是圣上你教我的。”
话落,他转身就走。
周济民气急败坏:“你究竟要如何?” 。
“时宁,我都知道了,你不要怕,我来陪你。”
她眼里的闪烁和痛意,同样让温时宁愣了下。
接连失去至亲,她难以想象傅晚儿心里有多痛,多害怕。
可她还是放下京城的一切,冲破世俗礼教,在孝期离家,毫不犹豫地奔赴而来,对她说,时宁,我来陪你……
温时宁心里暖意涌动,却鼻酸的更厉害,用力将傅晚儿拥进怀里。
“好妹妹,我没事……”
她实在不忍,贴着傅晚儿的耳朵道:“你二哥还活着,但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傅晚儿心一抖,更加绝望。
时宁疯成了这样,她该怎么办?
傅晚儿望向棺材里脸色死灰的至亲,悲惧交加,身体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
京城,皇宫。
圣上周济民还是每日坚持批审奏折,即便只是走走过场,最后还是要全部从内阁过手。
因而,大周如今的局势,他都是知道的。
知道他们是如何把一盆致命的脏水泼到他身上。
知道太子和睿亲王在下一盘混乱的险棋……赢了算他们的,输了算他的。
也知道自己气数已尽,时日不多。
人之将死,所想皆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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