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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晓听着他们的闲聊,看着他们在边赶工做擂台边流着口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接着又轻轻地摇了摇头,嘟囔着:一天净瞎说。然后转身朝着内院走去。
他心中惦记着义母薛梦茹,已经几个月没见着她了,很想去看看她是否安好。
内院里只挂了几盏昏黄的灯笼,照出一排排泥巴房的黑影,房子之间的土路灰蒙蒙的几乎看不清。他踩着树叶,摸索着绕过几间房间后,来到了后院牛帮主家门前。
牛帮主家门口挂着的大灯笼没有点着,黑洞洞的门像一只巨兽,仿佛要把人吞噬。令狐晓心里一紧,不禁心生疑虑,家里为什么没有点上灯笼呢?虽然他心中有些疑惑,但他对牛帮主家非常熟悉,还是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进入了院子。
穿过几间房后,他终于看到里屋亮着一盏昏暗的灯笼,那灯笼的光芒像一条条断线,又像是在黑暗中孤独摇曳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他不由得想起很久以前,有次跟吴童回船上那天晚上,在青岩街上看到牛帮主和义母薛梦茹两人。昏黄的灯光下,高大魁梧的牛帮主喝醉了,他在前面走,瘦弱的义母在后面追,看着摇摇欲倒的牛帮主,她连忙去扶,而牛帮主打着酒嗝骂骂咧咧的。她叫他不要喝那么多酒,牛帮主还骂她臭娘们儿。而义母还是踩着小碎步紧跟着他。
“义母,您在吗?”令狐晓鼓足勇气,大声呼喊着。屋内很安静,并没有人回应。他迟疑片刻,继续向前走去,距离那盏昏黄的灯笼越来越近。
“义母,您在吗?”令狐晓再次呼喊,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似乎是从里屋传来的。他眯起眼睛,仔细看去,只见床上似乎有个黑影动了一下。
“义母,在吗?晓儿来了!”令狐晓急忙喊道,并加快脚步向里屋走去。
当他走近床边时,那个黑影缓缓转过脸来,令狐晓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
眼前的景象让他惊愕不已,只见一个满脸污垢、瘦骨嶙峋、头发散乱的女人正侧着脸看着他,如同一个被岁月摧残的幽灵。
“义母,您怎么啦?”令狐晓满脸惊愕,紧接着便是一阵心痛如绞。才多久没见啊,义母薛梦茹竟然变成这副模样。
薛梦茹身形消瘦得不成样子,原本圆润的脸庞如今只剩下皮包骨头,眼睛深深地陷进眼眶里,显得格外空洞无神。那曾经红润的嘴唇也变得苍白干裂,毫无血色可言。在影影绰绰的灯影下,甚至有些吓人。
令狐晓心疼地看着薛梦茹,心中满是疑惑和担忧。
他不禁想起以前那个温柔善良、美丽的义母,一个人站在帮门内,顶天立地,堵住何、高两个师父带着的一群混混,他们正拖着用绳子绑得像粽子一样的令狐晓。而后她又大骂了二当家尹志,才救下令狐晓。
他不明白为何短短时间内,给他撑腰的义母薛梦茹会变得如此病殃殃的。
薛梦茹艰难地抬起头,终于看清了令狐晓的面容。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但很快又被疲惫所取代。她努力想要撑起身体,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做到。
令狐晓见状,急忙上去扶她。薛梦茹却摆摆手。
令狐晓眼泪啪啪啪地掉下来,他哽咽道:“义母,您快躺下休息吧。”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令狐晓的眼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他无法接受眼前这个事实,心中满是自责与懊悔。如果当初他能多陪陪义母,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回来啦!”薛梦茹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令狐晓连忙点头,回应道:“嗯嗯!我回来了。”他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握住薛梦茹的手,手里却是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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