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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遗光在房里听了一夜,那声音没再出现。
这只是个开始。
从那天起,只要他家中还剩下未处理的生肉,夜间厨房必然会传来响动。无论姜遗光多么迅速,有几回他直接藏在厨房门外等,可那东西每回都和提前得知了消息似的,并不出现。
次数多了,老姜头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受了惊吓后卧病在床,病得有些严重,面色恹恹。姜遗光将人送到医馆去,自己在大夫警惕的目光中买了些药,回家做准备。
那个东西,会带来麻烦,必须解决。
……
此刻,小小的柳平城里也不太平。
前些天,城里有个进京赶考的举人离奇死在住处门口,死状凄惨。那位举子平日喜好参加文会,广交好友,颇有才名,如今死的不明不白,官府查了许多日也没个结果,莫说他的好友与老师,便是城中其他举子都不肯善罢甘休,文会酒会诗会都不开了,只议论此案能否水落石出,让柳兄得以瞑目。
府衙中却并不像其他人想的那样愁云惨淡。
柳举人的老师在文人中颇有名望,骤闻爱徒惨死,心痛欲绝,这件事越闹越大,最后不知怎的竟传到了天子耳朵里。为安抚民心,天子特派一名近卫前来破案。那名天子近卫名叫裴远鸿,手段背景无一不缺,很快就查出了些端倪。
“你是说,那个侍女每次来都遮掩面目身形?你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裴远鸿手中捻着一方手帕,上头绣着的芍药花已被厚厚血渍覆盖,腥臭脏污。他却并不嫌弃,而是仔细查看着手帕上的绣纹。
在他身前,书馆掌柜跪倒在地,瑟瑟发抖:“不敢欺瞒老爷,小人的确不知。”
“每次只有她一个人来吗?”
“是,是只有她一个,老爷明鉴。”
“以前也带过手帕?”
“没有,不对,有。以前她都是系在腰上,这回拿在手里,小人才多看了几眼,认出了花样。”
裴远鸿轻笑一声,又问了几句,没再为难他,将手帕收拢进袖中,冲几个侍卫摆摆手,虽然在笑,眼神却冷得可怕:“走!去捉人!”
那方手帕用的是普通细棉布和随处可见的普通彩线,看上去没什么出奇。可裴远鸿看得出来,这手帕买来虽久,却从未使用过,没下过水,丝线表面有极轻微的刮花的痕迹。
什么样的主人,需要婢女出面卖书却从不露面?也不扬名?
什么样的婢女,买了帕子从来不用却每次都要特地外露?身量高挑,打扮得精细,指甲却不涂蔻丹,且粗糙到会将精致的绣纹刮花?
恐怕那根本不是女子,而是男子假扮吧?
若非扮成弱女子刻意引诱,也不会让柳生酒醉下被迷惑,枉送了性命。
有几分才华,却要遮掩身份卖话本,这样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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