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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彤是被喜儿叫醒的。
睁开眼睛,感受到了刺目的光线。
天已经大亮了。
“多早了?”姜彤揉了揉眼睛,问。
她的脑子里装的太多东西,昨天夜晚那个冗长的梦境不仅没有被遗忘掉,反而随着她的苏醒,一点一点回笼。
太清晰了,那两本书的内容。
印象深刻。
姜彤心里沉了沉。
喜儿伺候姜彤穿衣服,一边回答:“小姐,已经辰时两刻了,姑爷早已经起来了,我看太太脸色不好,怕又要挑小姐的毛病,赶紧溜进来唤小姐。”
穿好衣服,姜彤漱口净面,而后忽而道:“喜儿,以后莫要叫小姐了,改了吧,太太现在不管这些,但以后想管了,就真成了我们的错。”
这事喜儿其实知道,只是十几年下来早就叫顺了嘴。
就像姜彤说的那样,到底是门户有差别,陈桂香从来没地在意这些的东西,加上成亲以来,卢景程这个男主人几乎不在家,所以喜儿才没改口。
现在姜彤提出来了,喜儿一想的确是自己不对,没得给小姐惹麻烦。
于是便改了过来,只称奶奶,少爷。
姜彤让喜儿开箱子里找出两匹青靛纱,帮着把窗户订上了。
“看什么看的这么出神。”卢景程走了进来,笑问。
姜彤看他,眨眨眼,“没什么。”又拨了拨掌心的小瓶子,补充:“今天见到爹娘高兴。”
“是为夫的不是,不能多陪娘子归家。”卢景程叹了一息,伸手摸了摸姜彤的头发和脸颊。
姜彤没避。
心里越加认为,像卢景程这种人,最后能那么成功不是没有的道理的。
天下间不缺会读书的人,但其实寒门子并不容易出头。
就算过了会试殿试取得好的名次,对于普通读书人来说,可能已经算是成功的,但这些在另一些世家权贵人眼里,这些并不算什么。
天子脚下,皇亲国戚,豪门侯爵,大官小官何其之多,一个小小的进士,哪怕是头名状元呢,只要身后没有家族作为支撑,又有多少人会把你放在眼里。
卢景程一没身份权势依靠,二没万贯家财通路。
但他却一点一点爬上了国家政治权利的中心,大权在握。
成为大周朝的首辅时,也不过才三十多岁。
不服气都不行。
他情商高,心计深。
这几日,睡在一张床上,卢景程会细细询问姜彤肚子感觉怎么样,怀孩子累不累,有没有不舒服的的地方。
这样的体贴,即使不是真心,但他能日日如此,甚至似乎成了一种本能,本能地去让自己这么做,至完全习惯。
刻在骨子里,时时铭记。
习惯形成的自然本能,自然反应。
你说可不可怕。
窥一斑而见全豹。
姜彤在某方面很敏感,她擅长于从细微的情感中窥见一丝丝的真相。
对此她确定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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