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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渭城回来,杨悦心情不佳。送别总是伤怀,更何况杨豫之将去的地方,可谓生死难料。进了大内,直往咸池殿去。
杨悦的金鱼符已制好,金鱼袋十分显眼地悬在腰间。一路进来,各道守门内侍,殷勤地向她笑着点头,放她径自进去。
咸池殿中。
赵王李福跟曹王李明已开始上蒙学,不在。只杨贵妃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殿中。
看到杨悦进来,杨贵妃笑着迎上去:“悦儿有些日子没来咸池殿,怎么就不来看看师父?”又见杨悦似乎心情不佳,关心地出言问道:“悦儿脸色怎么如此不好。是不是病了。”边说着拿手去摸杨悦的头。
杨悦强打起精神来,摇头说道:“没有。只是刚送走一个朋友,有点累了。听说师父找我,不知何事?”
“嗯,河北道军中有人来。愔儿来了书信,有一封是写给你的。”杨贵妃回过头,招呼宫女将书信拿来。
“写给我?”杨悦有些意外,想了想又觉得正常,怎么说她与李愔两个人都是很好的朋友。
从宫女手中接过书信,打开来看。却只有两个字:“想你”。
杨悦不由一怔。这算什么?情书?
然而此时,却恰好拨动了她内心深处的一根弦。
这些日子为了杨豫之的事儿奔波、着急、伤痛。看到这两个字,竟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想一想,最亲近的三个兄弟。上个月送走李愔去了河北道;今日又送走杨豫之去了安西督护府;尉迟洪道进了和尚寺;而自己又要周旋在这个胆颤心惊地宫中,唯恐稍有不慎便被李世民发现。而且李世民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怪,自己这些日子为了杨豫之的事儿,难免会露些痕迹过去那种无忧无虑的快乐日子,似乎一去不复返了,真让人怀念。
杨贵妃看到杨悦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免好奇地问道:“上面写了什么?”
杨悦忙折起书信,强笑了笑:“没什么。”
“没什么?你都快要哭了,还说没什么?”杨贵妃狐疑地说道。“是不是愔儿又惹你生气。要不要我写信骂他。”
“真的没什么。”杨悦将书信放入怀中。与杨贵妃闲话一会儿,找了个借口尽快离开。
从咸池殿出来,杨悦沿北海池北沿慢步,坐在当日与李愔一起谈天的地方,静静出神
铁锁重甲,全身武装,负箭八十支。背重弩,手持陌刀,腰跨横刀,粮袋满载。
近二百人正在急步行军,目标是百里外的茂山,行军要求只要两个时辰
这队人马极不齐整。行不到一半,只剩百八十人。再一半,剩四十人左右,按时到达目的地的不过三十人而矣。
一路上有骑兵骏巡,无人敢偷懒作弊。
目的地设在一个半山腰中,山腰上有一个宽敞的平台,能按时到达平台者,被编入队中。
平台另一侧则是两个靶场。弓、弩各一。兵员分作两队。一队入弓靶,一队入弩靶。
弩靶远二百三十步。弓靶一百六十步。铁弓足有二百四十斤,弩重一十二石。
两队人引弓射靶,每人射四支箭,能中二支或以上者,入左队,不能中者入右队。
然后再互换靶场。同样,四箭能射中二箭及以上者,编入队中,其余淘汰。
如此严格的选兵,还从未见过。被淘汰者十分失望,坐在一旁不肯离开,望着被选编入队的同伴,露出羡慕之色。
顺前山腰的平台上方,也是一个平台。不过那个平台要比下面的平台小了许多。台上坐着一个中年将军,三缕胡须黝黑,精力充沛,十分威武。他的身后站着几个年轻的副将。皆玄甲重铠,身体挺拔,精神抖擞。
众年轻副将中,有一个极为显眼,身长肃立,与众将一般矫健,却更加英俊抢眼。
与众将不同,他的腰间跨的不是横刀,而是一把“破”剑。那把剑实在是太“破”,两片木板合在一起便是叫做剑鞘,陋得实在不能再陋。与小将军英气勃勃的一身贵重玄甲相配,实在不大相称,更显出它的“陋”。
众将向下看去,对下面平台里的众人,一览无余。
中年将军似是对眼前的结果极不满意,端起身边桌子上的茶水呷了一口,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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