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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过的,之前在京城时,有些小孩子摔倒了,他们的阿娘就会拍一拍摔倒的那处的地面,说是要将小孩子吓掉的魂儿要回来。
但这都是骗小孩子的把戏,自己才不会被骗。
阿意别开目光,无意识鼓了鼓脸颊,小声道,
“我要睡觉了。”
“好好好,那大舅母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好不好?”
……
房间里熄了灯,院中的灯也只留了一盏,崔清若出了院门,回头凝望着那暖黄的灯光,不知想起了什么,唇角忍不住弯出几丝笑意来。
鸣翠见状,不由得好奇道,“夫人这是?”
崔清若缓缓摇了摇头,眼中回忆起从前,“你还记得阿意刚来顺江府时吗?”
“记得些许,那时四姑娘要比现在瘦弱许多。”
“对啊,那时像只猫儿似的,我晚上睡觉时守着她都要时不时摸一摸她才安心,性子也和旁的小姑娘不一样,警惕防备得很,你表面上瞧着她特别乖,乖乖喝药,乖乖睡觉,礼貌又顺从,但是却又谁都不肯相信。”
过去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纵使已经过去许久,崔清若想起仍是忍不住心疼,“我和老爷子都觉得不对劲,但是偏偏又想不出办法来,直到将近两三个月后才出现转机——”
她说到这,鸣翠才恍然大悟起来,“夫人说的是四姑娘不肯起床闹脾气那件事?”
“对,难为你还记得,那是阿意第一次发脾气,你不要认为这有什么稀奇的,其他几个孩子,沛英、小祺,哪怕是沛嘉,哪个没有闹过脾气?唯独阿意这孩子不一样,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发泄不满……”
她还能记得那个早晨,她站在床边,看着小姑娘自顾自将自己埋在被子里,一时竟险些落下泪来,她等了那样久,终于等到了小姑娘愿意向着她敞开一点心扉。
鸣翠提着灯,听到这里,蓦得明白过来,“哦,怪不得夫人今晚如此高兴!”
“可不是嘛,阿意与旁人不同,她若愿意使性子,才说明她愿意相信你了,”崔清若想起临行前小姑娘圆鼓鼓的脸颊,眼中不由得溢满了笑意,脸上无奈口中却是宠溺,“这孩子,唉,也不知性子随了谁……”
“性子随了谁奴婢不知,但奴婢看得出来,四姑娘虽忘记了一些事,但对夫人应是还是有亲近感,否则今晚也不会在夫人面前说赌气话不是?”
“你是惯会说好话的,”崔清若斜了一眼过去,又想到阿意手上的淤青,脸色严肃了些,“你且再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鸣翠闻言,将今日自己同阿意一起去了纪府后发生的所有事又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末了问道,“夫人是疑心四姑娘手上的伤是在纪府中留下的?难不成是——”
她刚想说难不成是纪二公子故意的,就见崔清若摇了摇头,“故意应是不大可能。”
思索了下,又继续道,“这事先暂且装作不知晓,就当是在床沿撞到的。”
“是,夫人。”
“明日将阿意阁楼上的地毯换一换,现在这块有些旧了……”
主仆二人边说话边向着主院走去,话声弥散在空气中,被夜风吹散不留痕迹。
松月院。
阿意本以为会好一会儿才能睡着,没想到才熄了灯没多大会儿眼皮就开始变得沉重,睡意上涌。
白日的一切开始消散,梦境倒是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暖乎乎的阳光照在脸上,旁边还有人的说话声。
这是在哪儿?
阿意挣扎着抬了抬眼皮,便被人揽着轻轻晃了下,“没事儿,大舅母在呢,睡吧。”
这声音很是轻柔,怀抱也很是舒适,阿意才挣扎出一条缝的眼睛忍不住又阖上了。
将要陷入沉睡时,忽听到一道熟悉
依譁
的嗓音,“姜意,你怎么睡在这里?快起来,和我一起走!”
五哥哥?
阿意下意识就要应声,但是话到了嘴边突然想起来白日里发生的事情,顿时轻哼了一声,理也不理他,只将脑袋埋在那处暖和的臂弯处继续睡。
但偏偏那道声音仍是不肯松懈,再次绕到了她耳边,“姜意?起来!”
阿意生了气,瞪向他,“不准你出现在我梦里!”
话音刚落,那道身影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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