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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沿着观海长廓缓缓地驶去……
“想要吃些什么?”韩文昊依然怀抱着程雅柔声地问。
程雅却靠在怀里,看着那长长的海岸线,突然眼眶一红地说:“随便,我不挑食,什么都吃,您做主意就好……”
“那就吃西餐?”韩文昊边看着文件边问,他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工作。
“嗯……”程雅轻轻地伸出手,一按下车窗的按钮,顿时一点点海风窜进了车子里,冰冰冷冷地扑向程雅的温热脸庞,程雅闭上眼睛感受着这海风的冰冷,有点泪水渐溢出那长长的眼睫毛,双手不经意地微握紧韩文昊的手臂……
韩文昊感觉到程雅的小动作,便好奇地低下头,看着她长长的眼睫毛上,挂着一点泪珠,便缓声地问:“怎么了?”
程雅一时睁开眼睛,泪水突然滚落下来地说:“没有……这海风好像很大,带了盐份,弄得眼睛有点疼……”
韩文昊的眸光一闪烁,便不作声地为她轻擦去眼角的泪水,才缓声说:“那把窗子关上?”
“不……”程雅幽幽地说完,便再看着那长长的海岸线,竟然看到一对情侣,骑着自行车快乐地往前飞驰,女孩的手里拿紧七色彩球的细绳,向着天空飞扬,是那样的快乐,她的心里重重地被扭紧般,眼泪突然止不住地如泉涌……一颗一颗地滚落下来……
韩文昊看着她这般模样,便默不作声地轻叹了一口气,也看向窗外的情侣,突然轻叫……“停车!”
司机缓缓地将车停了下来……
程雅愣了地转过头来看着韩文昊,奇怪地问:“您要作什么?”
韩文昊先走下车,然后迅速地绕过车子,为程雅将车门给打了开来,从车外看着车内的她,微微一笑地说:“我们走走……”
程雅先是犹豫了一会儿,便还是情不自禁地走下了车子,然后看着他不解地说:“我们不是要去吃饭吗?”
韩文昊淡淡地一笑,然后将程雅轻挽在怀里,沿着观海长廓的阶梯,一步一步地往下走,缓声地问:“当时你父母一个在船外一个在船内,相互握紧对方的时候,心里又在想什么?除了那句绝不放手……”
“我不知道……”程雅沿着阶梯往下走,走至沙滩上,沿着海边走去……
韩文昊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景,突然才说:“估计没有第三个人能知道你父母当时在想什么吧?这就是夫妻!有些话,只有夫妻才能懂,有些心里话,也只有夫妻才能听得见彼此!”
程雅想着这句话,便迎着重重的海风,转过头来看着他……
韩文昊又流露那一切都了然的淡淡笑容,第一次过问程雅的心里话……“这个地方,很值得你回忆吧?”
程雅不作声,只是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大海,浪潮汹涌,心里有点涩……
韩文昊感觉到程雅的隐忍,他便说:“我在车里等你……”
程雅转过头来看着他……
韩文昊没作声,只是阔步地转身离开……程雅看着他伟岸的背影,迅速地离开,眼泪即刻如泉涌,感激他这一刻对自己的宽容,她慢慢地转过头,看向那一望无际的海景,想起了那双深情的双眸,她一步一步地走到海浪边,听着那大海的呼啸声,她突然无奈地任由泪水滚落,轻轻地对着那方,柔声地叫:“对不起……对不起……没能守约……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
大海依然呼啸狂涌,仿佛是命运在怒吼……
程雅继续落泪地轻叫……“可是……你说过会尊重我的选择……那么……请尊重我的选择……我依然无悔……我选择了,我就要勇敢地往前走,不会再回头了……您要保重……一定要保重……谢谢你的爱……来生来世,再报答你……希望你能再遇到心爱的人,陪你一起海阔天空……”
大海继续呼啸,将那个女孩心里的一点声音,卷进了那命运的怒吼里……
****
韩家!
东区别墅三少爷的主卧房!
韩文磊坐在卧房的四环沙发上,水晶茶几上推满了无数紫色的长形火柴支,还有几瓶胶水……他一个人正聚精会神地拿起胶水一点一点地将火柴枝拼在一起,很用心地拼着自己心里想要的图案,眼眶渐红润地笑了起来,脑海里想起在观海长廓的那一刻,她轻靠在自己的后背,伸出手,感受着那自由的海风,她喜欢海……
韩文磊的心里莫名地一紧,眼眶中无奈地浮动着泪水,他轻喘了口气,继续想着那个女孩,拼着想要的模型,他是建筑系毕业的,所以拼模型,异常纯熟……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
韩文磊的指尖几次被火柴支给划伤,甚至滴出了血水,他都茫然不顾,只是继续将那模型给用心地拼好了,才终于放停了手,坐在沙发上,幽幽地看着茶几上那艘由火柴枝拼成的紫色小船,停放在水晶茶几上,栩栩如生,仿佛就已经飘在汹涌的海面上……他突然苦苦地一笑,才无奈哽咽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来世我们再一起海阔天空……你喜欢蓝色,不挑食,最爱的地方是罗马,喜欢紫罗兰的花,梦想有一个大房子,房子前面有个小小的花园,花园里种着你爱吃的蔬菜,和你爱看的花,每天清晨起来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到你种的花儿草儿正盛放着,接着希望你的家里人身体健康……我都记下了,不管是来世,还是三千年的轮回,我都记下了……只是来世,你一定要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先遇见你……”
韩文磊突然凄然地一笑,腑下头,按紧前额,任由眼泪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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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雅幽幽地转过身,背对着身后的大海,一步一步地往着自己选择的路走去,眼泪在这一刻,洒在风里,揉和成那好苦涩的风……飘向蔚蓝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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