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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游走的红线正在一点一点强硬地抢夺她的养分。
心脏被强硬包裹缠绕,她几乎疼的喘不上气来
意识弥散间。
溟突然想起那个遥远家乡中,常常听见老人们礼佛的颂词。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那些老妪们沙哑的声音无比熟练地重复着这些佛语。
观自在菩萨,度一切苦厄。
观自在菩萨,度一切苦厄。
观自在菩萨,度一切苦厄。
渡人,不是菩萨的命么?
那你为何不渡我啊?
你为什么不渡我啊?!你为什么不渡我!!!
这不是你的命吗?这不是你的命吗?!这不是你的命吗!!!
疑惑。
质问。
咆哮。
崩溃。
缩在小小的银丝茧中,女孩无意识地喃喃着。
仿若是回光返照,原本细弱蚊蝇的声音竟越来越大。
手心间的火色绳结亮起微弱的血红光芒。
那些在她身体中躁动不安的红线渐渐平息下来。
因为它们感受到一种更强烈的情感在女孩身体里横冲直撞。
是恨,是怒,是诅咒。
但,也是另一种强大的生命力。
———
黎明的第一束阳光照在破开的银丝茧上时,女孩终于得以探出昏沉的脑袋。
攀附在银丝表面的十指染血,无一完好。
借着微弱的晨光,溟看清了周围——
模糊的视线中,老木偶师面色沉静地端坐在一旁。
清晨的碎阳落在她宽大的衣袍上,像是浮动的尘埃。
溟突然意识到:
原来这不是一个无人的夜晚啊。
她在黑夜中挣扎了多久,这个名义上的师傅就在黑暗中静坐了多久。
老木偶师疤痕累累的手轻抚过女孩被汗湿透的头顶。
下一秒,沙哑和清透交织的奇异声线缓缓道:
“恭喜你,破茧成蝶。”
后来,溟才知道。
在那天晚上,不止有木偶师陪着她。
还有十五个与她同样境遇的女孩。
只不过,那一晚只有她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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