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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了下眉稍,单手一掂这只暂且看不出是什么的兽,掂出大致的重量,向那巨大骸骨走去。
这具骸骨人身、鸟头、背负双翼,和江雨行是同一大类下的生物,也和隗之前的形态有些相似。江雨行并没有探究祂到底是只什么鸟,径直来到锁链的起始处。
——其实根据疫境里的经验,祂的骸骨上处处都是锁链起始之处。江雨行走向的是离自己最近的那一处,虚覆手掌感受了一下,又蹲下去。
郗玉年在这里打起转,寻找适宜搬运的小骨头,找到一根便扔一根进自己背包里,同时点着头接了江雨行的话:“也是,这姓闻的这么强,肯定自己就能控制住。”
姓闻的没有跟过去。他倚着那棵树上,身前虚影时而显现,时而消失,依旧浑身缠满黑雾、心口处有金光点点,但比起之前,此时此刻的虚影小得可怜。
他似乎凝思着什么,思考完闭了一会儿L眼,缓慢平整呼吸,复又睁开,将手抬到眉间,握上额头那根褐黑的鬼角,用力向下一掰。
然后手指收紧,捏碎成虚无的光屑。
虚影彻底淡化、回归身体,他呼吸却又急促了一点。
而等闻炤再度平复、垂回手时,就看见江雨行今天新捡到的人类突然跳起来,惊呼:“你身上果然有解开锁链的钥匙?”
郗玉年是实打实的震撼。他并非不信那位神明下来走一趟的理由,但江雨行是不死鸟,而且还是只成年体,怎么会是人类血脉里的一员?
可他又亲眼看见,当江雨行手指触碰上这只鸟类的骸骨时,锁链便自动浮起,缠绕到了他的手上。
等等,难道那个召请者说的江,其实是由江雨行而始的一脉?那个人类里的江姓一族,都是江雨行的后裔?
郗玉年疯狂找理由。
不,没有钥匙。
江雨行心说。
张琦意已死,那一家血脉断绝。既然是藏在血脉里的“钥匙”,必不会是具有实体之物,那么到现在也就荡然无存了。
锁链的另一端从尸骸转移到他的身上的理由,不如说是得到了眼前这位的“允许”。
江雨行低头凝视着这具骸骨,忽然心念一动,将锁链一收。
四足兽跟着消失了。
他心思再一动,两者同时出现。
接着又试了试别的:比如只出现四足兽,不出现锁链;比如把锁链拿在手里,而非缠在手臂上;比如把四足兽抡出去……
玩耍许久,他果然得到了掌控权。
但这样一来,好像就不能把它当作食物吃掉了。
江雨行生出些纠结和犹豫。
“来人了!”
远处传来了车声,听声音不止一辆,而是来了一个车队。
郗玉年赶紧把包拉好背起来。
闻炤也来到骸骨边上,俯身朝江雨行晃了晃手:“要走了。”
他的皮肤还是带着消耗过多的苍白,但神情平静多了,还把自己重新收拾了一遍,擦了身上的血,换了干净的衣服,重新扎了头发。
江雨行仰头看看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满身泥和血,又脏又臭,衣服后背还被翅膀戳穿好几l次,看起来大概和烂布条没有区别。
好丑。
还是直接飞走吧。
他有点儿L自闭。
“老孟之前把社保局配给你的物资包给我了,里面有你的作战服。”闻炤拎出一个背包放到他和江雨行之间,目光掠过江雨行红肿破皮的嘴唇,又看向他颈侧的两处咬痕,没忍住抬手去碰了碰,轻声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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