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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承武帝动的那一刹那,二皇子眼神如刀一般看向晏姝。
晏姝早就料到了,抬眸接住二皇子的目光,微微颔首,那份从容看似春风拂面,却让二皇子脊背发寒。
对手太云淡风轻,那只能说这一切并非真如自己想的那般尽在掌控之中。
“父皇。”二皇子迅速做出反应,过来扶着承武帝。
承武帝顺势握住了二皇子的手,点了点头:“皇儿,无妨。”
无妨?
二皇子压下心里的杂乱情绪,恭敬的说:“父皇乃天之子,必得上苍眷顾的。”
承武帝到底身体不济,并没有多说。
贤贵妃过来扶着软枕,母子二人让承武帝舒服的靠在床头上。
承武帝还轻轻地拍了拍贤贵妃的手背,虽什么也没说,但夫妻这么多年,贤贵妃猜测承武帝要么是回光返照,要么是安抚自己,不管是哪一种,她都知道眼前这个人必须死,还要死的顺理成章。
郑皇后没动,德贵妃没动,晏姝过来站在郑皇后身后,等淑贵妃得到消息过来的时候,太医在给皇上诊脉,她远远地站在边上,几次看向卧榻的方向,神色担忧。
晏姝把几个人的神色都尽收眼底。
淑贵妃有点儿意思,她是这些人里最盼着承武帝活过来的人,尽管承武帝是真正逼死了亲生父亲的人,可能为自己报仇的人也是承武帝,他怎么会死呢?
至于德贵妃,坐在贤贵妃身边,手里有执掌六宫的凤印,沉稳之下是不在意,承武帝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她的儿子还‘病’着呢,无心争夺储君之位。
自己可以是贤贵妃的人,当然也可以是皇后的人,这两方不管谁胜了,她都乐见其成,也铁了心做壁上观。
不争储君之位,是为了自保,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娘家,身为国子监祭酒,沈家近百年来都是京城第一清贵之门庭,而论实力,沈家比不起楚家手握兵权,更比不起太子一手握着文臣定盘星的力量,一手握着武元侯府这样绝顶武将之首的能力。
她旁观者清。
太子之位当年就没人争得过皇后郑丽华,更不用说如今的储君职位了,只要太子在南望山得胜归来,那京城可就太热闹了。
眼前这些人,唯有晏姝最特殊,她虽是名义上的国安公主,可站在这里代表的是武元侯府,是铁血傅家军。
德贵妃很奇怪,北望山差点儿让武元侯折损,反倒是南望山,难道楚家没有安排?
事实上,南望山一直都没消息,在这个时候,似乎是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太医诊脉后退到一旁,低头思忖片刻,在心里衡量之后,走到皇后跟前跪下来:“皇后娘娘,皇上的脉象微臣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能否请同僚一起看诊。”
“准。”郑皇后说。
太医没起来,把心一横:“请皇后娘娘再请白长鹤入宫,神医之名绝非浪得虚传,或许有力挽狂澜之能,这是最后的机会。”
到底是太医。
这哪里是没看出来脉象?分明是看出来了,但不敢明说罢了。
晏姝在想,服用了续命丹的承武帝,现在是什么脉象?死脉?绝脉?
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接下来怎么都要走下去。
郑皇后点头,没说请也没说不请。
这个时候没人多言语,都安静得很,只有二皇子跪在承武帝的床边,不是他自愿的,但手被承武帝抓着,很紧。
一直到下半晌,太医院的太医几乎都轮流过来了,诊脉之后都在外面,一个个面如死灰,小声讨论着怎么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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