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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一会儿就过去了。
“你还好吗?”一道平和的声音突然响起。
贺今行猛地睁开双眼,入眼是一截雪白的软罗腰带束着天青色短衣,他缓缓上移视线,与一束平和的目光相对。
顾横之微微低头,神色带着一丝关切。
他缓了缓,说:“我没事。你吃过饭了?今日怎么这么快。”
“嗯。”顾横之走过来,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他面前的案上。
那是个简易的食盒。贺今行有些意外,随即露出一点笑,“多谢。”
顾横之:“我帮你?”
他以为对方是要帮他把饭菜端出来,便说“好”。
却见对方绕过书案。
贺今行疑惑地跟着转头,直到顾横之站在他身边,隔了半臂距离,伸手来拉他的衣襟。
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帮你看伤”的意思。
他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心道对“横之话”的理解还需要多加钻研,一面制止对方,“是我想岔了。伤口已经处理过,不必再麻烦你。”
顾横之表情不变,只微微摇头。
“那我自己来。”对方愿意帮自己,贺今行也不硬推拒,里衣向外一翻,半挂在腰间,“我包扎得还可以吧?”
他仰着头,眸子里带了些期待,仿佛在等着夸奖。顾横之看着纱布外露出的一小截伤痕,沉默片刻,还是遵从本心,吐出两个字:“重来。”
“啊?”
“不好。”
“是说我包扎不好吗?”
“嗯。”
“你一直这么说话?”
“嗯?”
顾横之替人换下扎歪的纱布,纱布沾走了大量药粉,暗色的疮痂被生生撕裂,露出的血肉鲜红。他顿了顿,见案上放着瓷瓶,便取来重新上药,然后将新的纱布一圈圈缠上,在腰侧打了个好看的结,才继续说:“省事。”
他性子本就寡淡,从前常有人想方设法与他搭话,令他烦不胜烦。变得惜字如金之后,倒避了许多麻烦。
“原来如此。”贺今行稍加思索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把那个结看了又看,绽开笑容:“手好巧,谢谢你啊。”
顾横之点点头,转身回自己那边。他唇角浮起梨涡,足足两个呼吸后才散去。
贺今行看着舍友的背影。
少年人挺拔的肩背已具有开阔的雏形,不难想象其成长之后的模样。
他毫不怀疑顾横之能继承其父亲的衣钵,担起戍守一方的责任。
就像他并不在他面前刻意回避自己一些本该成为秘密的事,不曾特地告诫,却相信他不会向其他人说起。
他心里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慢慢地穿好衣裳,把饭菜都吃干净了,然后收拾好食盒送回食舍。
回来时,却见学监从学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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